桓澈余光里看到顾云容跟过来,步子慢了些:“其间斗纸鸢如何个斗法?”
顾云容正缓慢想着如何跟桓澈提顾同甫和沈家的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谙的男声。
本来, 桓澈等人行至月波桥四周时, 恰逢二房人并几个亲戚家的少年郎在桥上斗纸鸢。二房的顾嘉平和顾嘉安的纸鸢双双被风吹到了桓澈马前,桓澈抽出佩剑腾空一划, 纸鸢线断, 俱跌入水中。
顾嘉彦看桓澈一身平常打扮,便知他不欲旁人晓得他身份, 也不敢跟二房兄弟俩明言, 只抬高声音与他们说面前这位是朱紫。
他行动一顿,垂眸收了纸鸢。
她眼瞧着桓澈将马匹交给拏云,回身往宋文选那群人堆积的草坪去,一急之下跟上去道:“殿……您尚在病中,细心受了风!您别跟他们普通见地……”
不过,这少年瞧着待人冷冷酷淡的,她与他无缘,顾云容也没有。
顾云容见桓澈要走,与兄长一道上前,表示有事欲求问。
桓澈一转眸便对上顾云容一双澄净明眸。
二房一贯与大房反面,两人自不肯听顾嘉彦的话, 梗着脖子怒问凭甚。
她嘴巴本就甜,眼下有事与他说,溜须拍马的工夫更是见长,恭维张口便来。
顾妍玉撇嘴。
顾云容的嗓音本就娇软,又是成心劝哄,听来便觉如东风拂煦,沉着脸的少年容色渐缓。
二房说到底也是顾家的本家, 顾云容兄妹两个担忧桓澈会迁怒顾家,当下赔了礼,随即用吴语跟二房兄弟说道一回, 顾嘉彦厉色令顾嘉平和顾嘉安向桓澈报歉。
与此同时, 顾云容回身朝桓澈一礼,悄悄打量他面色,见他脸上愠色已消减下去,才舒了口气,紧跟着又感觉不对劲。
宋文选平日里就是做缉拿梭巡之事的,听闻眼下这一桩官司,立等帮着和了稀泥,旋即便跟顾云容搭起了话,成心在她面前逞技。
桓澈约莫是临时起意出门,身边未带懂吴语的侍从, 一群本地人用方言哄闹不休, 他们一行人不明其意也不欲理睬,但二房哥儿俩不肯罢休,这便起了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