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知他必有所指,遂道:“本年契丹南下,兵逼石重贵的大晋朝廷,中原岌岌可危,可我们……”说话间,她勒住马缰,谛视那道家道:“天下四分五裂,烽火频燃,我和师父身在乱世江湖当中,不管武林,还是天下,都有着不成推辞的任务,青儿愿随师父走这一趟江湖!”

李玄卉立在身后,跟着她感慨了一句:十二年,一转眼,青儿已然十二不足。

宗子天绍轩,长女天绍琪,次女天绍茵,剩下的便是一对龙凤后代,排在最末位,小绍青便是其一。

李衣离世后,他居在这玉华山清修为道,相隔十六年,方才是他再次见到李裳,光阴蹉跎,间隔上一次见面已颠末端整整两年,青儿来到玉华山也已两年。

那少女自说自话,也不知墓碑下是否有人在听,只见画纸燃在空中收回哧哧声响……

手指顺着碑石笔迹滑下,李玄卉蹲下来的时候望了望天气,又转而将目光收回在碑石四周,只见草木横生的坟头又生苦楚,不由叹然道:“有碑无人,但我晓得你是能够闻声我说话的,是不是?人家说削发人慈悲为怀,这玉华山下便是玄奘法师的庙处,十八年前,你魂归无处,骸骨消损,没法安葬,那么十八年来,玄奘法师是否已将你送到极乐天下?碧落鬼域有无声,衣儿!”

碧海云天,春霭环绕,其下重山叠嶂,以凹凸起伏之势连亘错落,翠林环抱其间,偶有奇峰峭拔,直入蒸腾云雾。

当时,李裳已贵为人妇,夫家姓天名倚剑,天倚剑师出华山,月明教毁人亡以后,佳耦二人便于终南山下造了裳剑楼居住,李玄卉去的时候,李裳佳耦膝下已有二子三女。

俄然一个十二开外的少女在坟头跪了下来,李玄卉在后瞻视,却见她自袖里取出一卷画纸,缓缓展开后,一个三十许间的少妇画像映入李玄卉的眼中,那画像功底虽不比名家有些大略陈迹,却也颠末经心勾画,画上女子温婉风雅!

他说青儿这丫头很像幼年的李衣,不但模样像,说话也像。

道家长笑两声,又转问道:“我们身处何境?”

她不由沉思,如果mm李衣活着,指不定他们的孩子也有那般大了。转念又一想,也许mm在天有灵,不忍见李玄卉孤傲,便转世了青丫头。

李裳心有惭愧,李玄卉岂会不知?可这一晃,两年已畴昔……

他想笑,又想哭,站在他面前的是李裳,是他那即将过门的老婆李衣的双胞姐姐,失散了十九年,姐妹相逢,却不想清居苑里来了一个李裳,去了一个李衣!

李玄卉上完最后一柱香,久久鹄立在墓前,旧事如沙尘,迷了他的双眼,撩在了他的心间。

哐当一声,刀未入腹,已落地。

见到李裳时,也没有以往那般别扭和难堪,他临风而立,安然谈笑。

李玄卉不由一怔,画上的人鲜明是那李裳。

说至此处,猛又认识到本身讲错,改了口道:“不料月明教教主边行会在那边,我只分开一会儿,谁知天降祸事,教主本意是要捉我回月明圣教,不料错将衣mm……”

停在孤坟前,面碑而立,与风相对,银簪束发,难掩鬓发过肩撩颈,风声过耳,只见他将一把拂尘撩在臂上,对着墓碑深望了一眼,洁净的面上略略带过一丝清肃和失落相夹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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