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里另有一把剑,那把剑已经银光闪闪。
我也不晓得她在哪,背信弃义的疯婆子!三年前一声不吭地分开了,就只留下一封信。
当下也才晓得师父当年获咎了关陇派,关陇派的弟子都是一些散兵游勇,个个残暴凶恶,人数少说也有一万。难怪师父不让我和他并肩迎敌,而把我逐出师门。
嗯,杀了。你师母如何说到了这个?这些旧事,你不必挂在心上,为师自会告终。
俄然,那中年男人热泪打着转。
哧......喇......哧......喇......
一名中年男人,站在老者身后一丈远;他站在那边,冷静地看着老者的背影,已经不知多久。
又过了一年,也就是一年前。
你师母的信写得那么啰嗦吗?还没看到她去那里了吗?
那老者甚么也不管,仍然低头磨剑,老泪纵横的磨剑;浊泪砸在剑身,溅在石上的粉末,像是一滴滴血斑。
等我把手中这把剑磨好。
夫君生于乱世之间,有江湖万丈豪情;铸剑术冠绝天下,古星门威震九州;受人之托,一诺重达千钧,誓死亦要践行。
我只是偶感夫君交谊,心有不甘,却也无从期望。
池儿走后,你又逼我分开古星门;我问你为甚么,你也不说。直到我以死相逼,你才奉告我启事。
我从未见你发过这么大火,你也从没骂过我,你把池儿打成那样,我这做师母的看在眼里,心都碎了。
这包东西另不足温。取开丝帕,内里的信函边角已经破坏,上面写了:纯青亲启;四个字。取出信函里的手札,那信纸的色彩已经老黄,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
呵呵,这她说的没错。你读给我听听她如何说的?
但是三年前,却让我看到了一线但愿。
我每日对着炉火,辨色识颜,勤加苦练,终究练成夫君秘术;可我这身子因为吸食过量硫磺铁气,日渐孱羸,不能为夫君生儿育女。
师父......你给我,我替你看。
我舍弃剑南敝派,跟随夫君至河东;以后夫君沉迷铸剑,与我沉默寡言,令我心生妒忌。
茅山幽明坛。
晓得就不会瞎了。
是谁暗害师父的?我去给你报仇。
师父,你的眼睛如何了?
我当时的心机就是:如果我输了,起码铸成一把名剑,留个隽誉;可如果夫君输了,今后封炉,也不会留人话柄;何况夫君也铸成一把名剑,也此生无憾了。
刚好那玄石从中间裂成两块,夫君与我一人一半。
是,师父。
池儿跪在门外三天三夜,被路人指导漫骂,你也假装没闻声。直到他昏倒,才被一名美意人救走,捡回了一条命。
中年男人说道:不恨了,三年前,古星门被仇家洗劫,一把火烧了以后;就不恨了。
老者说着话,又磨了几个来回。
粉黛才子争相敬慕,夫君不为动容;唯独垂怜与我,令我实在感到惶恐。
他的背影深深向前探去,像是用了狠力,磨脱手中那把三尺长剑。
又过了一年,也就是一年前。
裴清池读到此处,固然勾起当年痛苦的影象,但内心感激师母的慈爱,师父的大恩;
一把四尺长剑,裹了几层褴褛不堪的粗麻,横在他的膝前。
你不伏输,也不信邪。我们是以又争论了好久,到最后你气呼呼得把诛邪剑和那半块玄石拿去找叶掌门相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