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家再壮能壮得过男人?
第二十九章
少女一边瞅水开了没,一边抬眼摸索着问,“这一带山贼很多,上头也不管,往前爷爷在的时候,养了两只熊瞎子,平常山贼不敢到这山头来。爷爷过了身以后,留了遗言不准我在这处久住,我几日前瞥见有人家在前头的山路着了道儿,整箱整箱的货全被劫了,死的死伤的伤,我才晓得这一带山大王有多放肆...”
少女说话快得很,可声音却放得很低,约是怕吵醒边说边一把脱下大氅挂在门后,快步拾柴禾,拿铜壶从水缸里舀水,再擦划火石烧热了炕,又拿青泥砖围了一个四方,撕了条草纸燃火,再把柴禾摆了个空心,等火烧得旺了点,再将铜壶架在水上烧,没一会儿水便滋滋地冒了热气儿,水泡儿一下一下向外冲,几乎将铜盖冲开。
声音大咧咧的,那女人一昂首,长亭被吓了一大跳――来人比她高一个头,身量纤长高挑,身披深棕大氅,脚踏牛皮长靴,身负长木棍,浓眉大眼,头发顺手拿皮筋扎在脑后,长眉入鬓,很豪气利落的模样,怪不得能在这深山老林活下来...
长亭轻点头,是遭了贼,遭了逆贼,且劫的不是财,是命。
“我叫阿娇,舍妹阿宁,在此谢过胡娘子大恩。”
两个白白嫩嫩的女人走在这深山老林里头?
是个女孩!
长亭深鞠一揖,想了想并未道出姓氏来。
“你是谁?”
话还没道完,少女赶紧摆手,“我不是在赶你们走的意义!你妹子身上还没好,雪又落得如许大,现在赶路迟早还得出题目,到时候是叫每天不灵,叫地地不该!我的意义是既然你们遭了贼,那以后的去处想好了吗?”
长亭很感激胡玉娘的不穷究不细问,手背试了试水温,轻声唤道,“阿宁起来喝水了。”长宁迷含混糊睁眼,昏黄间见是长姐,便又缓缓将眼皮子耷拉了下来,长亭一边喂长宁喝水,一边脑筋动得缓慢。
万一里头是几个落了魄的眼冒绿光、饥肠辘辘的流民呢?
家里人放心?
她第一次看到如许的人。
长宁被一惊,躺在床上“唔”了一声,长亭从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朝床上一扫,又特长指了指那处,看着来人抬高声道,“舍妹病疾...昨儿路走急了,舍妹突发高热,目睹这处有一幢小板屋,我只好破窗而入,又因浑身沾了水都湿漉漉的,便借了您的衣裳穿一穿,还望您不要见怪。”
父亲与符氏身亡,哥哥下落不明,贼人来势汹汹既知陆绰膝下两女,又如何不知陆绰另有个风韵绰约的嫡宗子?对女人都要赶尽扑灭,贼人会放过陆长英?长亭死死阖眸,脑仁如被重拳挥击,又乱又疼。
“是,也不是。这地儿在珏山上,但是在西北麓,处在幽州和历城的鸿沟,离两边儿都远,以是两边都不管。”
那女人是缺根筋,又不是缺心眼,左看看长亭,右看看长宁,想了想,伸手去摸了摸小长宁的额头,当即“哎呀”一声,连珠炮似的怪责起长亭来,“...这小女人都发了一早晨热了,还没退!你也不晓得熬碗热粥,烧壶热水,热炕就在你脚下边,柴禾就在那头,这么凉的天儿,你就让你mm又饿又渴又凉地睡了一宿!你这个姐姐当得,真是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