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叹口气,也好,碰到个母夜叉总比落到个女比干的手里强――前者吼两句算了,后者直接要性命啊...哈腰挨个儿将东西顺了顺,正刚巧那女人胳膊一用力,门“咣”地一下被猛撬开,那女人受了冲劲,踉跄两步身子朝前一俯,半晌没站住。
盘扣里搀的细彩线、放在油灯下的针黹书、卷得很整齐的麻绳...
固然一个女人家在深山老林里做守林人有些奇特,可板屋里的陈列虽粗陋,但实实在在都在奉告长亭这个究竟――这是长亭昨儿个早晨瞧了一圈得出的结论,亦是她敢换仆人家的旧衣物,乃至一歇歇到凌晨,没有等长宁烧退了些便清算行囊向里走的启事...
长亭想笑,眼眶却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长亭先俯身帮小长宁掖了掖被角,摸摸索索下了炕,绣鞋晾了一早晨另有些潮气,可姑息还能穿。实在长亭没甚么可穿戴的,却仍旧认当真真地将鞋子趿好,再特长紧抿鬓间的披发,又埋头机了理昨儿换上的旧衣裳。
少女吹了吹粗瓷杯盏,再递给长亭,“喂给你妹子喝,我去找找另有米粮没,煮碗稀粥,你们两姐妹都喝一喝,就当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