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近傍晚,一起顺风,这支步队已进入成都府城,达到邬知府的室第地,知府大人带着洪总管及一干亲信、仆人、丫环,在大门前驱逐。相见的场面,自有一番相拥而泣的动人场面,然后便是人欢马叫、热烈喧腾的繁忙气象,临时按下不提。
邬夫人正中下怀,口里却笑骂道:“小孩子家家,要你碎嘴多言,就晓得玩,还敢教人打斗,是不是皮痒痒了?你爹晓得了,可又没有好日子过了!不过,文公子,川儿的话,有些事理。妾身看你们俩甚是投缘,你可愿到本府,临时屈就做一下川儿的发蒙私塾,本府毫不会虐待于你的!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来,小弟,你文大哥还是你大哥,平时是你大哥,功课时就是你教员,可要听话,如何样?”白文玉伸手拍一下他的肩膀,毫不在乎地说。
白文玉打坐疗伤收功毕,呆坐床间,想起被毁的故里,被害的双亲、乔大爹父女,以及皇甫盛祖孙俩,心中绞痛,引得情感烦躁难耐,止不住排闼而出,移步天井内,向假山上的一个可俯瞰全宅的八角亭走去。
邬夫人用诧异的眼神,望了一下白文玉腰畔的佩剑,柔声疑问道:“文公子,不必多礼,妾身看你腰悬宝剑,但是行走江湖中的人吗?”
“晚生也不知,天涯天涯,走到那里就算那里。”白文玉显得苦衷重重,无可何如地答复。
白文玉涓滴未觉偶然中弹奏仙谱的前两式,是如此地惊世骇俗,所产生的能力,凡人如何抵挡?他们几曾听到本该天上有的琴声仙乐?
那小石桥和小道,直通后院家眷室第,两旁灌木、蔓藤奇落伸延有序,若非时价夏季季候,天井内必是繁花似锦,古木成荫,鸟语啾啾,绿水叮咚流淌。必将引来婢女、丫环衣袖超脱来往,嬉语翩跹,笑靥如花地追逐花间胡蝶、飞蛾。
一会儿,那浪迹天涯的江湖游子,刹时,又走入了一处鲜花盛开的山谷峡地,长空回荡着如歌的翠鸟鸣声,以及小燕子的翻飞呢喃,这是一个春季般的故乡夜月,一个孤傲无依的游子,孤单地盘桓在烛光摇摆的旧木窗前,内里蛩鸣似海……
洪总管在邬夫人先容时,虎目不断地在白文玉身上扫过不断,仿佛要发明些甚么疑点。成果,毫无所获,向安闲不迫的白文玉放心肠规矩点头,便不再理睬这毫不起眼的黑面幼年墨客,顾自繁忙摒挡府中事件去了。
“嘻嘻!”劈面传来清脆动听的娇笑,把白文玉吓了一跳。
大师在琴音中,各自对人生有了情不自禁的感悟,不管悲与喜,还是欢愉与否,纷繁放动手中的物事,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花圃中,肃立在融融的月光下,如痴如醉地瞻仰着假山之巅,谛视着八角亭中阿谁端坐操琴的白衣身影。
“文大哥,何不到川儿新家处,我们住一起?你教我马术,我教你打斗的体例,行吗?”邬川小公子在一旁,没心没肺地插嘴说,厥后还装出一副满脸期盼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