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光胜道:“郁师哥,这个我可又不明白了。符圣使对隔壁那小子怎地又客客气气?甚么‘段相公’、‘段相公’的,叫得好不亲热。”
想到对方竟能在数百门派弟子当中来去自如,再思及白日里本身对周易说的“无量剑中有上百号人手!你即使武功高强……又能打倒几个”的言语,段誉模糊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心底对于武功的不屑,也在半醒半梦当中消减了几分。
郁光标倒是低声喝道:“别这么嚷嚷的,隔壁屋里有人,你忘了吗?”
漫不经心的将第一图旁的小字看了几遍。这等笔墨上的工夫,在段誉自是如同家常便饭普通,看一遍即已明白,第二遍已然记着,读到第三遍后便有所会心。他又对招图中人像,记着了像上的经脉和穴位,便照着卷轴中所记的法门练了起来。
吴光胜接下来又问道要关段誉到几时,郁光标倒是编排了一番灵鹫宫圣使和段誉的八卦后,随口扯谈了个一辈子。他们俩只顾着胡说八道,却不知隔壁的段誉听后,内心倒是连续串的只叫:“苦也!苦也!”心道:“那位姓符的圣使姐姐尊称我一声‘段相公’,只不过见我是读书人,客气三分,你们歪七缠八,又想到那里去啦?你们就把我关到胡子白了,那位圣使姐姐也决不会再想到我这个老白脸。
只听那吴光胜道:“先是被神农帮堵着门打,又是被那穿道袍的小子来去自如的杀了两遍,我们东宗也不晓得犯了哪路太岁了。也幸亏我们无量剑归属了灵鹫宫,固然今后受制于人,不得自在,却也得了个大背景,不必再怕那穿道袍的小子前来抨击了,可说吵嘴参半。我最气不过的,西宗明显不及我们东宗,干么那位符圣使却要辛师叔作无量洞之主,我们师父反须听她号令。”
郁、吴二人意淫了一番甘光豪和葛光佩,又提及灵鹫宫的圣使。只听吴光胜道:“无量剑东西宗逃脱了一男一女两个弟子,也不是甚么大事。天子不急寺人急,灵鹫宫的圣使又干么这等着紧,非将这二人抓返来不成?另有那穿道袍的小子,圣使更是着紧,你说这圣使到底为个甚么?”
到了第二日,无量剑仍然没有放他的意义。段誉坐困囚室当中,百无聊赖之际又摸到了周易送他的那本小册子。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段誉翻开了小册子。册子的前面两页只是两幅经络图,图旁以小字标注存想练习的体例和各种练习时的忌讳。
小字中内容言道:这门内功与各家各派以内功逆其道而行,是以凡曾修习内功之人,务须尽忘己学,用心修习新功,如有涓滴稠浊岔乱,则两功互冲,立时颠狂呕血,诸脉俱废,段誉从未练过内功,于这最艰巨的一关竟可全然不加措意,倒也便利。
却听得隔室有人说道:“这‘莽牯朱蛤’已好久没呈现了,今晚俄然鸣叫,不知主何休咎?”
郁光标道:“谁教灵鹫宫中自天山童姥以下个个都是女人哪!她们说天下男人没一个靠得住。传闻这位符圣使倒是美意,派辛师叔做了我们头儿,灵鹫宫对无量洞就会另眼相看。你瞧,符圣使对神农帮的帮主司空玄多么毒手,不过是没抓住那冒充圣使的贼人,便逼得司空玄跳了崖。
只是心下虽有悔意,但段誉却仍然不感觉那本薄薄的小册子有何感化,只是对着铁窗发楞。如此一日畴昔,晚餐后段誉便即上床睡觉。迷含混糊的睡到中夜,段誉猛听到“江昂、江昂、江昂”几下巨吼,顿时惊醒,过未几久,又听得“江昂、江昂、江昂”几下大吼,声音似是牛吽,却又多了几分凄厉之意。他知无量山中颇多毒虫怪兽,虽不知这是甚么猛兽,听得吼声停歇便也不觉得意,着枕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