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闭目于侧,耳辩两人话语,自知童五所往,不由微微低首,叹出一口浊气。
“闻说青狼当家赏钱颇丰,莫非……石兄二人亦是冲此而来?”童五观色纤细,自不丢脸出梁安神态不畅。
言繁意欢,待到车停马驻,世人下得车来,便见面前一幢巧致小楼,栏宇着凤飞凰,端是精秀,门中四字娟书“颜不思悦”。
梁安缓缓睁眼,自嘲一笑:“呵呵,鄙人不过食味牵思,又怎敢妄论一言……”
这时,内阁穿出一名华服女子,手握绢扇。虽已徐娘半老,可身形端秀无盈,想来清华之年也曾倾城。
石生含笑,接茬便将刚才所见凭当妙闻道出,却闻童五一言。“青狼寨门已临附近,那城板张贴不过寇首悬令罢了。”
“当着名流风雅,可谓‘颜不思悦,美不作欢。’此又何及风月之提啊。”
“哼,浑不开眼。”白衣男人腔调平平,仿佛评说别人之事普通。
“哈哈哈,石兄多虑,刚才门中匾额已道其涵。”
华服女子莲步上前,揖身见礼,和颜道:“五爷大架,确令鄙馆生辉。此子初涉流派,不识端方,怠慢处还请五爷包涵才是。”说完,又暖色提声,唤过两名男丁。“将他拖入板房,稍候再予教……”
“童兄谈笑,不过就此说来,仿佛童兄并非初至录州啊。”石生苦笑一声,自将说言岔开。
持灯女子,引领四人过往前厅细廊,便闻丝竹笙笙。只见偌大堂居,摆放八方矮桌,围拱居中长台。台上七女各抒琴筝萧管,乐乐于心。
一时,乐声中滞,乍有狼籍。斟酒女子本欲起家前查,可待看廊中走出之人,白衣白扇,顷刻面僵如铁,急复落坐桌旁,不再回望。
童五心知二人不肯道由原委,是也不在过问。“哈哈,石兄,你二人初临此地,确不知这录州城中有一去处,不但食鲜酒美,内里雅趣更甚教人流连难忘。”
“啊――!”惨嚎倏起,一条身影直坠堂间,只见护门小厮满面血痕,横躺在地,哀哼连连。
“六爷……”话未说尽,一只大脚已贴面上。浑沌中,口鼻扬血飞溅……
四人落杯,只觉一丝秋凉侵腹,过喉生甜。
甫入城门,石生隔窗望过,只见城板处一群人流熙攘不断,内里一个披戴斗笠的身影,揭下板上张贴画像折入怀中,却惹得周遭围看公众轰笑连连,更有甚者道出“不自量力”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