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欢喝声响,暴动如暴风的人声在河面掀起波澜。
达到传说中的境地,郑妈妈不敢信赖这是真的。
「唐伯虎荒唐贱秽,公主您乃万金之躯,岂能听这等淫邪之音,太后晓得了定然不喜,会指责老奴侍主不周。」
「过几年再说,会有妳粉墨退场的一天,到时候我家的秋香会倾倒众生。」
草有千种绿,花有万般红,样样皆香皆美,何来优胜劣败之说。
前次的玉堂春,此次的思凡,吴嬛嬛充分见地到唐寅的才学,无从捉摸的思路,想钻进他的心一瞧,他究竟想些甚么。
小金灵唱起:「小尼姑年方二八,正芳华,被徒弟削了头发。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见几个后辈游戏在庙门下。他把眼儿瞧着咱,咱把眼儿觑着他。他与咱,咱共他,两下里多牵挂。朋友,怎能够成绩了姻缘,死在阎王殿前由他……」
「女儿听到了没,我们得了个合座红,赏声如风,金花成雨。」
军士拔刀便砍。
不畏世俗目光,几句话便说尽,长伴青灯古佛的清冷孤单,哀怨至深,一双媚眼却如娇合,丹唇逐笑分,一颗春情就要裂衣而出,叫人好不心疼。
「呸,不要脸的浪蹄子,也不怕佛祖降罪,用天雷劈死妳。」
莲指、水袖在胸口虚拂,火烧火燎地,见者无不热得难受。
不能人道的阉货,比谁都爱这些声色犬马的艳事,蒋杰听得筋松骨软,想着回汴京前,要叫小金灵穿戴尼姑袍奉侍本身,但职责在身,他得劝公主从速阔别花台,公主不久便要尚驸马,传出去还得了。
「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左手虚抱,右手重抚,仿佛怀中真有个她与唐寅的孩子,然后喜不自胜,抵掌轻拍,蹦蹦跳跳,掩面暗笑离场。
「少爷,奴婢今后也要伴色空,唱思凡。」
赵延年、王贤一人就再一百朵金花,要不是怕家里人起火,他们会豁出去大赏。
「无耻。」
清脆的笛声奏响,小金灵袅袅婷婷走至台前,菩萨低眉地,慈爱纯洁俯瞰世人一眼,拂尘斜指,回身面向一尊观音像,一扭一摆走到端放一只木鱼的矮桌前坐下,念叨:
花台下的人们全疯了,金花像是不要钱似地,被掷到台上,夫子庙降起前所未见的漫天花雨,打赏声四起,五十、一百的接连不竭,单一犒赏虽不如洪廷甫,但胜在数量多。
仅是一人孤坐,合唱山坡羊,唱出怀春小尼色空,在佛门的无法,春情泛动,宁在天国刻苦也要一尝人欲的巴望。
哪个少女不怀春,在爱欲面前,纵使神仙也思凡,超越品德、礼教、条规直指本心,大胆而挑逗,荡漾了统统人的气度,痴迷看下去,想晓得更多色空的内心私密,羞得台下女子脸臊红,将近滴出血来,恰好眸子子被钉在高台,紧紧看顾住小金灵。
「佛前灯,做不得洞房花烛。香积厨,做不得玳筵东阁。钟鼓楼,做不得望夫台。草蒲团,做不得芙蓉软褥……芙蓉软褥。」
秋香感觉小金灵美极了,自叹不如。
「交出李莺,饶你们不死。」
春情满盈,结伴而来的有情男女,难以自禁地执起对方的手。
畴前袁绒蓉以为小金灵自甘出错,相处以后,小金灵的忠于本心,敢爱敢恨,令她激赏,垂垂化解两人之间的嫌隙。
诡异的事产生了,一些嬷嬷臭着脸拉走自家女人,大师闺秀,正视家教的妇人,纷繁掉头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