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许越深,绝望越大,本来等清完君侧,朝纲重振后,李纲便要奏请今上起用陈东,先放在监察御史的位置渐渐培养,他日终会成大翎朝的中流砥柱。
「臣有过。」
「责令禁军缉拿入狱,为首者一概重惩。」
张邦昌已有腹案,强行以武力遣散,一劳永逸。
「卢先生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陈东是忠的,朱勔便是奸的,陈东无罪,朱勔便有罪,而罪名早摆在那,就等着圣旨这道铡刀砍下。
卢先生说得对,既然要站在今上的对峙面,便不能落空民气这块强大的后盾,陈东是蠢,但事已至此,万没有撤退的来由,陈东的捐躯得换来本色的好处,朱勔必须死,用他的鲜血来祭旗,以此号令更多血性男儿上疆场杀金兵。
两派争论不下,士子们的行动越演越烈,喊着要一个交代,殿前军的都批示使方才回报,听闻陈东的死讯,悲忿的人群正从四周八方赶来,此中有很多是汴京百姓。
李纲身不动,转头问张邦昌。
陈东的捐躯没有白搭,今上仍会采取谏言,奸臣伏法,大翎朝昌隆有望。
李纲的设法稳定,不管陈东或是唐寅,都是扮演冲锋陷阵的角色,他从旁支撑,制止给今上太多的恶感。
今上脆弱,不止李纲,一干大臣内心都有底,但皇家人的庄严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特别朱勔的背景是太上皇时。
两害相权取其轻,卢先生李纲加快挑选。
恕宗不得已开金口定调,陈东变成御封的忠义之士,言已至此,李纲天然不会再得寸进尺,主动为恕宗解套。
「再等等,唐伯虎一到,或许环境会有所窜改,由他上书给今上,结果不会比陈东差。」
恕宗一脸忧色,一见到李纲,免了大礼,问他该如何措置皇城外已然失控的士子。
「他眼里就只要本身的一世英名,没有家国社稷,好一个欺世盗名的太门生,好一个陈东。」
因为是摆布难堪的困局,统统才有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对峙,恕宗想以拖待变,陈东的死突破局面,逼得恕宗必须表态,恕宗堆积朝臣是要为皇室铺一个台阶,等李纲开口更是有让步的意义,张邦昌哪壶不开提哪壶,引来恕宗一个白眼,看得张邦宗心惊肉跳,赶紧噤声。
怨陈东沉不住气,怪唐寅为何不早到一天。
恕宗令李纲、吴敏出城宣旨,皇城大门一开,士子们见到李纲带着圣旨走出,群情激昂地呼喊吾皇万岁千万岁,几万人同时伏倒在地,心中测度不安。
「聚众胁上,天理不容,此等刁民就该枭首示众,请皇高低旨缉拿乱宫之人,以正我大翎法纪。」
恕宗没说个详细,但人尽皆知,朱勔的日子到头了。
「朱勔的存亡自有圣上与律法讯断,戋戋数万之众,不敷以代表我大翎千千万万的子民。」
张邦昌的话获得很多人的认同。
李纲、吴敏恰是上疏请太上皇禅位于今上的两大主力,太上皇视两报酬眼中钉,连带恨上了陈东,有太上皇从中作梗,李纲对陈东的请命并不悲观,直到今上俄然提及唐寅,且言语中对朱勔很有微词时,李纲才产生信心,决定倾力支撑陈东。
多想无益,李纲入宫来到金銮殿上,两排已站满文武大臣,诸多同僚。
李纲也是一时气急攻心。
耿南仲站了出来,为恕宗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