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端阳节这天,又有两位夫人特地前来伯府拜访,一名是四太太李氏的娘家嫂子黄夫人,另一名倒是二姑太太赵明香昔日的一名闺中老友刘夫人。
郭嬷嬷叹道:“也是我命苦,我嫁出去刚生下儿子没几天,我那男人因为得了儿子一时欢畅和朋友多吃了几杯酒,不想因喝得醉了,出错跌到河里就如许没了,更不想我那儿子还没出满月也短命了,就剩我一个孀妇赋闲的,没何如只得又返来求我家蜜斯。也是蜜斯心善,便命我也做了小蜜斯的奶娘,给了我一碗饭吃。”
二姑太太赵明香笑道:“我看呀,只怕人家今儿才不是为我而来的,竟是为了芝姐儿呢!她到了我那处小院,没跟我说上几句话,那话头子就拐到芝姐儿身上去了。话里话外的跟我刺探芝姐儿的事,只怕啊是为了家中的子侄来相看芝姐儿了!”
黄夫人看了她半晌,略有些游移道:“莫非你是当日明秋姐姐身边常跟着的阿谁叫菊青的丫环?”
传旨的那位内侍已走了好久,太夫人却还没回过神来,不是说上头已经定了要把这爵位传给铭哥儿吗?怎的方才听那一道细细的声音说这安远伯的爵位由她的四儿子赵明硙秉承,这如何能够???
“我既经常想起明秋姐姐,天然就忘不掉你!可我记得明秋姐姐在信上说不是消了你的奴籍,将你嫁出去做正头娘子了吗,怎的你还跟在采薇身边?”
黄夫人听得无语,只得随便安抚了她几句,又略坐了一坐,便从速出了她的院子,去上房跟太夫人告别,却见那刘夫人也正在跟太夫人道别,两人便一并告别拜别。
不想在这府中亦有三人,虽名份上是二房的人,但在得知二房到底还是失了这爵位时,乐得心中舒爽非常。
那刘夫人拉着宜芝的手,将她细细打量了好一回,又问了她些话。黄夫人则把采薇拉到身边对她笑道:“好孩子,你只怕还不晓得我和你也是有些渊源的。先前你母亲未出阁时和我最是要好,厥后大师各自嫁了人,一别两地,来往方垂垂少了。以是我今儿来,不但是为了看看我那小姑,也是为了来看看你,你这双眉眼长得像极了你母亲!”
太夫性命宜芝和采薇送两位夫人到二门前,瞅着她们都去得远了,才问她二女儿道:“我记得这位刘夫人,小时虽和你好,可嫁人以后仿佛也并不常来跟你走动,怎的这回端阳节无缘无端的就跑了来,但是有甚么事不成?
太夫人不悦道:“胡说甚么呢!当今她二伯的孝期还没过,如何就能议亲呢?她今儿如果存着这个心机来的,我就不该让她进门!”
诚恳说,她实在并不如何喜好来看她这位小姑子,每回见了她老是哭哭啼啼的一通抱怨,不是抱怨四老爷偏宠妾室,经常拿了她的嫁奁去补助那柳姨娘;就是抱怨自已命苦,先是做了望门寡,后又嫁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夫婿。
不日便是端阳佳节,因着从礼部听到了些好动静,这个端阳节太夫人和五房都是过得极其舒心,静等着节后的喜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