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恳说,她实在并不如何喜好来看她这位小姑子,每回见了她老是哭哭啼啼的一通抱怨,不是抱怨四老爷偏宠妾室,经常拿了她的嫁奁去补助那柳姨娘;就是抱怨自已命苦,先是做了望门寡,后又嫁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夫婿。
郭嬷嬷叹道:“也是我命苦,我嫁出去刚生下儿子没几天,我那男人因为得了儿子一时欢畅和朋友多吃了几杯酒,不想因喝得醉了,出错跌到河里就如许没了,更不想我那儿子还没出满月也短命了,就剩我一个孀妇赋闲的,没何如只得又返来求我家蜜斯。也是蜜斯心善,便命我也做了小蜜斯的奶娘,给了我一碗饭吃。”
那刘夫人拉着宜芝的手,将她细细打量了好一回,又问了她些话。黄夫人则把采薇拉到身边对她笑道:“好孩子,你只怕还不晓得我和你也是有些渊源的。先前你母亲未出阁时和我最是要好,厥后大师各自嫁了人,一别两地,来往方垂垂少了。以是我今儿来,不但是为了看看我那小姑,也是为了来看看你,你这双眉眼长得像极了你母亲!”
二女儿说的,老太太心中又岂能不知,不由也叹道:“难为你替这孩子想着,她是本年仲春行的及笄礼,我本想跟着就为她说亲的,不想三月里她二伯就殁了,等这一年的孝守完,翻了年她就十六了,可不敢再拖下去了。偏她那继母是一点用都不顶,至于她亲爹,就更是个靠不住的主儿,只怕他连芝儿的生辰八字都不晓得!虽我一贯偏疼孙子,可芝姐儿从小养在我身边,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天然与别的孙女分歧。到时候,我就是挣着这把老骨头,也定要给她选上一门称心快意的好婚事!”
太夫人不悦道:“胡说甚么呢!当今她二伯的孝期还没过,如何就能议亲呢?她今儿如果存着这个心机来的,我就不该让她进门!”
“我既经常想起明秋姐姐,天然就忘不掉你!可我记得明秋姐姐在信上说不是消了你的奴籍,将你嫁出去做正头娘子了吗,怎的你还跟在采薇身边?”
乃至他还另得了个正六品的太仆寺寺丞之职?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黄夫人坐在那边,尽管喝茶,半听不听的,这类场面她已是经见的多了,连安抚、奉劝的话都懒得再多说,反正说了也没用。说句不好听的,她这小姑,除了只会嘴头子上抱怨几句,便是一摊软泥勉强捏成的人形,再也扶不起来的,再者这类活法也是本身选的。
不想她这小姑子,因本来定了亲的未婚夫突焦炙病死了,守了三年望门寡,又不肯今后一辈子不嫁人,守一辈子的寡。听了这个信儿,便来求他们伉俪说她情愿嫁畴昔,也好替她亲姐姐照顾遗下的那一个稚女。他们伉俪也是担忧倘那四老爷另娶了别的女子为继妻,怕那后母会难堪外甥女,既是已跟她说了然短长,这庶妹还是情愿嫁过来,也就允了这门婚事,又给她多添了些嫁奁。
不日便是端阳佳节,因着从礼部听到了些好动静,这个端阳节太夫人和五房都是过得极其舒心,静等着节后的喜信儿。
太夫性命宜芝和采薇送两位夫人到二门前,瞅着她们都去得远了,才问她二女儿道:“我记得这位刘夫人,小时虽和你好,可嫁人以后仿佛也并不常来跟你走动,怎的这回端阳节无缘无端的就跑了来,但是有甚么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