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宜蕙收回一声惊呼,她晓得这些手札都是父亲写给母亲的,母亲一贯极其宝贝它们,珍而重之的保藏在她的打扮匣子里,但是现在竟然――
“啊?!”周采薇实是吃惊不小,她娘家这几个娘舅,她父亲最为推许的也就是她这个二娘舅了,带她回本籍福建泉州时还特地带了她前去拜见这位娘舅,说他品性仁厚且很有才调,镇守海防、抵抗倭寇,于国有功,想不到竟――
四老爷见爱妾如此为他着想,急他之所急,心中大为打动,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明儿还是我去要吧,你去了,我怕她趁机又刁难你,让你受委曲。”
等宜蕙取过信来,卢氏早已本身坐起,接过那一捆手札,并不解开缎带,只是拿在手中怔怔的瞧着,很久,才道:“蕙儿,你晓得娘为甚么会又昏畴昔吗?”
宜芝“嗯”了一声。
周采薇除了长叹一声,也不知说甚么好,还是宜芝道:“早些睡吧,你也累了一天。”
没想到这等短长的女子最开端竟然连个妾室都不是,还是个养在外头的!如许的一个外室最后都能扶正成太后,那她这个良妾说不得哪一天也能扶合法个正室太太,若能是个伯夫人那就更美了!
“不认又如何?二伯是祖母最敬爱的儿子,她能忍心见他的骨肉流落在外?更何况,阿谁妇人是个故意计的,今儿在大门前命她一双后代摔丧哭灵,不晓得被多少双眼睛瞥见,只怕不认也得认,只是苦了二伯母。”
却听宜芝低声道:“别看现在我面儿上父母双全,可所能依托者也只要一个老祖母了。”继母固然待她不错,可到底不是亲娘,且性子又脆弱,反倒不时要她谨慎护持。祖母固然疼她,可只怕有些事儿祖母也做不了主。至于她阿谁亲爹,她早就不希冀了。
宜蕙嗫嚅道:“女儿,女儿方才听丫头们说了……”
卢氏伸出颤巍巍的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勉强笑道:“蕙儿放心,娘不会有事的,娘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今后,再不会了,娘再也不会想不开了……”
“劳姐姐为我操心了,本日我还要多谢姐姐,若不是姐姐邀我同住,我还不知――”她现在虽已不像头回在这府里住着时那么爱哭鼻子了,但想到下午上房里的那一番景象,还是眼酸鼻涩,心中酸楚。
见夏荷将炭盆端了来,卢氏也不再说话,一扬手就将手中那捆手札扔到了炭盆里。
不想现在被父亲以为可堪托孤的二娘舅急病而亡,二舅母又自顾不暇。家中最大的长辈――外祖母,仿佛也并不如何喜好她,便是上回她来伯府,统统人都疼她宠她,待她极好,外祖母也还是待她淡淡的。至于五舅母,先前待她多么亲热,现在倒是客气里透着些冷淡……
更何况如果她死了,那她独一的女儿宜蕙如何办,莫非也要她的女儿如周家阿谁小女人普通无依无靠、寄人篱下,被人欺负算计吗?
是啊,她如何能死呢?枉她之前还为没了夫君那般伤痛?为了如许一个负礼忘义的夫主悲伤而亡,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周采薇应了一声,她固然旅途劳累,但此时却如何也睡不着,在一片黑暗中大睁着双眼,尽管胡思乱想,一忽儿想到二舅母,一忽儿想到宜芝,最后又想到她本身。
采薇听了有些不解,“姐姐为何如许说,我现在是父母兄弟皆无,姐姐固然生母去的早,可到底另有父亲、祖母、你那继母又是你姨母,况外祖母又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