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嬷嬷急了,“如何无妨事呢?再过几天就是这府里钧大奶奶的生辰,她但是指名要女人你也去给她祝寿的。这到时候当着那么多太太奶奶蜜斯们的面,只女人您一个穿成如许……”
远的不说,就说眼下,郭嬷嬷捧在手里细看采薇那四套新做的衣裳,一边帮着自家女人换上试穿,一面不住的唉声感喟,“唉,如许差的面料花色,又裁剪成如许,这可如何穿得出去啊!”
采薇不想她阿姨竟把本身也拉扯出去,难不成也要她一介令媛蜜斯去和个管家婆子实际不成?便抿着嘴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不肯和个下人实际,孙大族却想和她这个表女人实际实际,“真要论起来,实则周表女人一年到头并没有二三千两银子给到这府里。先头太夫人不是说每年的入息都交由她收着全给周表女人攒起来吗,况就是太夫人不收了去,这1、二年间,田里的收成不好,周表女人又只要那几顷田,一年下来竟是收不下几两银子。阿谁绸缎铺子的买卖就更差了,现在京中时髦的是苏锦苏绣,那里另有人去买蜀锦,不说赢利,倒要伯府往里贴钱。那两处租出去的店面,也因买卖不好,连店家都跑了,都还欠着好几个月的租钱没给呢!现在也白空置在那边,也没人要去租它。这细算起来也是和您白叟家一样!”一样的都是在这府里白吃白住。
郭嬷嬷说得义愤填膺,采薇倒是神采淡然,“便是嬷嬷和她实际清楚了又如何,好歹现在我们使些银钱,嬷嬷还能偶尔出府买些东西返来,如果嬷嬷真和她实际了,便是实际赢了,又能如何,只怕而后我们连这伯府都出不去了。”
“更何况,你家女人这般的花容月貌,如果再经心打扮一番,那岂不是要喧宾夺主,把她们都给比下去了吗?如答应不好,爹爹在日,常跟我说,做人还是要低调些的好,且不成过分张扬,特别是像我这般的美人儿!”
“姑太太看小的不扎眼,随便如何说都是使得的,可这大奶奶的好名声可不能叫小的给扳连了,是以小的才大胆在姑太太跟前替大奶奶辩白几句。小的只顾保护大奶奶,一时情急,言语上便不免失了分寸,冲撞到了姑太太,还请姑太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这个小人普通见地,好歹饶了我老婆子这一回吧!”
“既拿了人家孤女一年二三千两银子的入息,怎不给人家也弄几身好衣裳穿穿?薇姐儿,你也来瞧瞧,指明给你的这四身衣裳,料子花色竟是比我们的还要差了一等,只怕也就比这费婆子穿的略好一等,哪是个令媛蜜斯能穿出来见得了人的?”
世人本是个个都愁闷不乐的,听了她这一番话,便都笑了起来。她们最怕的便是采薇心中不快,见她不但不为意,还能说些顽笑话来逗大师高兴,便也不再如先前那般个个苦着张脸。
偏人家这面子上的话儿说得极好,让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辩驳,忽一眼瞥见立在边上的采薇,便道:“有一句话我也要分辩明白,方才那老货说我在这府里白吃白住,我当日也有说要给府上些银钱做平常使费的,是我弟弟们不要,只说都是一家子骨肉,若还这般亲兄弟、明计帐,也太生分了些,倒反让人寒心。若硬要说我是白吃白住,要我俭省,那倒也罢了,可薇姐儿呢?她爹但是给了她六万两的嫁奁,只她在京中的田庄铺子,一年就能有二三千两银子的收益,如何你们给送来的也是这般的褴褛料子?且一应平常所需之物全都拿了些次货来滥竽充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