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柳姨娘夸大地叫了一声,“我一个小小的姨娘哪儿敢和大太太您别苗头啊!只是今晚这事儿,大老爷被人害得没了一个儿子,总得把那害人之人找了出来吧,这如果找不出真凶,岂不是我这个送了点心过来的人怀疑最大?我这也是为了自保,可不是针对表姐你啊!”
她说不出口,自有人替她说出来,刘姨娘的两个丫环一齐望着她道:“是二女人亲身送来的!”
柳姨娘步步紧逼,“二女人不晓得,那大太太想来是晓得是如何一回事儿了的。”
宜芳本就心虚,再听她如许一说,那还站立得住,双膝一软就坐倒在地上,盗汗涔涔而下,更是将柳姨娘诘责她的话坐实了几分。
宜芳只觉心跳如鼓,手内心都是汗水,闻声她祖母在问是谁将这包点心送到刘姨娘房里的,倒是口干舌燥,脚下虚软有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对祸害了府里多年的表姊妹这会子反目成仇,在这里狗咬狗,一嘴毛,心中真是说不出的镇静称心。
大老爷面色阴沉沉地,一双三角眼紧盯着女儿问道:“到底是如何回事,你一个令媛蜜斯怎会亲身去给一个姨娘送东西?”
“哼,我倒是一心把你当姊妹靠近,可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许是表妹见我们钧哥儿得了世子位,心抱恨忿,便来害人!”
“那点心是我送给刘姨娘的不假,原是我嫂子今儿晌午来看我,送了几盒南门大街上五味坊里的点心,我便给各房的太太、蜜斯们都送了些。又想着府里这些姨娘少有个亲人能出去看望看望,送些东西的,便也送了各位姨娘一份,都是我亲身送到太太们屋子,请太太们分发的。若说我这送点心的人有怀疑,那凡是经手之人也应个个都细问一遍,谁晓得是不是有人恰好趁着转交之便,往里头加了些东西,或是掉换了我送的点心呢?”
且说这大太太在内心暗舒了一口气,却不解为何她这表妹竟会在点内心下了红花来帮本身撤除刘姨娘肚子里的祸胎,当真是姐妹情深,急她之所急?还是说,她此举是另有筹算,难不成竟是想嫁祸给本身?
此时大太太已敢必定那加了桃仁的五仁点心底子就是柳姨娘一早装在盒子里的,还用心说甚么豆沙枣泥馅儿,为的便是好嫁祸谗谄她们母女。这个女人真是好暴虐的心,连对本身这个表姐都出此毒计,枉本身先前一向对她那样好,若不是自已帮她,她能嫁到这府里来做姨娘吗?若不是本身儿媳从中牵线搭桥,她女儿宜菲能攀上定西候府这根高枝儿吗?
大太太此时却全然没留意到大老爷看向本身的森冷眼神,她只顾瞪着她那该死的表妹,恨不得用眼神在她身上戳几个洞穴眼出来。这个女人真是太暴虐了,不但要借着刘姨娘来谗谄本身,竟还想将之前弄没了那几个姨娘孩子的事儿也全都翻出来,这是想将她一杆子钉死啊?
“大太太既然敢如许说,天然是不怕老太太派人去查的,太太是这大房院里的头一个女主子,这么些年下来,早将院子里的人都清算皋牢的伏伏贴贴的,便是太太真做了甚么,她们哪一个又敢背主求荣呢?”
大太太见女儿这般的沉不住气,被人这么一吓,就甚么都教人看了出来,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却忘了恰是她见女儿心肠太软,为了让女儿心狠一些,也是为了一复生二回熟,逼迫着女儿将那换成当归尾的十付安胎药给刘姨娘送去,好练练她的胆量,这才趁便捎带上了柳姨娘送来的点心,被扯进了这档子事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