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夫人垂怜地抚摩她的头发道:“傻孩子,娘就你一个女儿,娘不为你操心,还能疼哪个去?”
此时见耿叔叔公然依约前来,心中实是欢乐非常,仓猝上前见礼。她虽分开眉州还不到两个月,却已非常思念故乡,此时再见到耿家叔叔,直如见到亲人普通,只恨这堂中所坐之人太多,不能同耿叔叔多叙上几句话,他便将闲事交代结束要出到外院。
“方才老太太因为目炫要我帮她检视那些契书时,我细细看了,陪嫁的那些主子的身契和眉州、长安两处的财产倒都是入了官契的,便是京都这边,你姑妈陪嫁的那宅子和田产也是入了官契的。可这些房舍和田产每年并没有多少银子的收益,倒是收益极丰的京中那处绸缎铺子和那两间店面反倒没入官契,只是个私契。看那契书上的年日,像是你周姑父才置下不久的财产,想来是新买的还没来得及去顺天府办成官契,如果被人瞧在眼里了,只怕――”
“有娘的孩子是块宝,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宜蕙在心中感慨道,不由又想到已没了娘,爹也没了的采薇表妹,心中怜悯之意更盛,想了半天,俄然昂首问道:“母亲方才不是说周姑父不是普通人吗?那他既然敢给表妹留下这么一笔丰富的嫁奁,送来这么多现银,想来也不是没想过保全之法吧?”
过了足有一柱香的工夫,便见伯府的三位老爷们陪着一个青衫短须的男人进到上房。
卢夫人眼神有些庞大,“看来是娘之前将你护的太好了,幸亏现在让你晓得民气险恶倒也不晚。便是骨肉嫡亲又如何,真到了利字当头时,便是亲兄弟之间也是斗的你死我活。远的不说,就说我们府里,你大伯不是你祖母生的,只是庶出,却想凭着宗子的身份抢了你父亲应袭的爵位,若说他们不是一个娘生的以是不亲,可你四叔、五叔老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现在为了这个爵位还不是争得跟乌眼鸡似的。你五叔乃至为了这个爵位甘愿把本身的宗子过继给我当嗣子?”
“更何况,我们家面上看着光鲜繁华,实在不过是竭力支撑罢了,我掌了这么些年府中的中馈,还能不明白家中现在是个甚么风景。娘现在也无妨和你说说,我们府里的田产共有五百顷地,此中四百顷是功劳田,等这伯爵的爵位袭到头了,是要被收回国库的,另有一百顷地是祖上分了两次家后剩下来的田产。每年地里的出息不过两万银子摆布,再就是5、六间铺子,年入也就是7、八千两银子,可这府里因人丁日繁,又要守着祖上的一应规制,每年的花消却要三万多银子才够,年年都要你父亲再补上7、八千银子方才够用。”
卢夫人点点头,“你曾祖父因功获封的这个三等伯爵可世袭五世,到你父亲这里是第三世,还能再袭两世,天然是大家都想要的。实在提及来伯爵的俸禄也没多少,就是多了那四百顷的功劳田产,一年多入一万五千多两银子,可你周表妹的嫁奁就有六万两银子,能不让人眼红吗?”
宜蕙再不说话,只是紧紧抱住母亲,从小她便少见到父亲,此时更是感觉便是父亲去了,便是她们二房失了这伯爵的爵位,只要母亲还在她身边,她就仍然如同之前一样甚么都不消怕,统统都有母亲在,母亲身会护她全面,会让她不遭到半分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