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竟几近满是现银,那位耿先生送来的那几十个箱子里除了约值五千两的古玩瓷器外,满是一箱箱五十两一个的银元宝,一共是三万两白银,此中一万两是给你表妹出阁时的压箱银,另有两万两银子则是拜托给我们到时帮你周表妹来购置金饰头面、绸缎衣料、家具陈列等物。”
卢夫人反问她,“那如果这府里的人欺负她呢?仗着亲戚的名头欺她一个孤女,将她的嫁奁全给吞了去,她又能找谁说理去?”
“母亲,这却又是为何?这些不都是有地契、房契的吗?哪能就这么轻易被人吞了。”
宜蕙仰起小脸,“但是母亲把大半的嫁奁都给了我,三哥哥那边……”
“余下的产业约莫另有八万多两,你姑父给老太太贡献了约值万金的重礼,府里各房也各送了一份厚礼,四房合起来只怕也值万金,余下六万两的产业便留给你周表妹做了嫁奁。”
“更何况,我们家面上看着光鲜繁华,实在不过是竭力支撑罢了,我掌了这么些年府中的中馈,还能不明白家中现在是个甚么风景。娘现在也无妨和你说说,我们府里的田产共有五百顷地,此中四百顷是功劳田,等这伯爵的爵位袭到头了,是要被收回国库的,另有一百顷地是祖上分了两次家后剩下来的田产。每年地里的出息不过两万银子摆布,再就是5、六间铺子,年入也就是7、八千两银子,可这府里因人丁日繁,又要守着祖上的一应规制,每年的花消却要三万多银子才够,年年都要你父亲再补上7、八千银子方才够用。”
“娘!”宜蕙扑到母亲怀里,内心又是打动,又有些难过,“娘,你为女儿如此操心,女儿……”
宜蕙再不说话,只是紧紧抱住母亲,从小她便少见到父亲,此时更是感觉便是父亲去了,便是她们二房失了这伯爵的爵位,只要母亲还在她身边,她就仍然如同之前一样甚么都不消怕,统统都有母亲在,母亲身会护她全面,会让她不遭到半分伤害。
这些日子周采薇没少听人在她耳朵边嚼舌根,话里话外的刺探她那正运在路上的嫁奁,任这府里如何传开来些风言风语,她只不睬。在她内心是从未曾思疑耿家叔叔会有负父亲所托,她更信赖父亲识人交友的目光,她父亲在日,曾对她言道,他平生虽交游广漠,然知已却只二三,但个个能够存亡相托,此生足矣!
“有娘的孩子是块宝,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宜蕙在心中感慨道,不由又想到已没了娘,爹也没了的采薇表妹,心中怜悯之意更盛,想了半天,俄然昂首问道:“母亲方才不是说周姑父不是普通人吗?那他既然敢给表妹留下这么一笔丰富的嫁奁,送来这么多现银,想来也不是没想过保全之法吧?”
“更何况,她这值六万两银子的嫁妆购置的也有些不大安妥。你周姑父留给你表妹的是眉州五顷中等田,并一所老宅和眉州街上两处房舍共值五千两银子,长安城中一处三进宅子,并四周五百亩荒地,值五千两银子。另有都城你姑母当年的陪嫁,京郊一处三进小院一座并三百亩地,也是五千两银子的财产。再有京中一处绸缎铺子,并正阳大街上两处租出去的店面,共值一万两银子,这些都是购置的奁产,另有陪嫁的几房下人及那几个丫环嬷嬷,不过一个小匣子就把统统的房契、地契、身契都装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