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面绕过侯族观礼台,来到卿、大夫们的礼台,但宫人与甲士却并未停下,而是引着傻子走向了士族的礼台,在那边有一个藐视台,既不与士族们扎堆,也不与布衣相称,就那么孤零零的凸现着。
“世子多礼。”
此时,傻子头戴崭新的板冠,身穿朱红锦袍,脚上蹬着翘头缕纹鞋,腰上也悬着一柄剑。乍眼一看,倒是有模有样,像是国君的儿子。
统统,尽在不言中。
燕侯十八子看着英姿飒爽的姬云,他极力的保持着眯眼的模样,从眼里缝里逼视着安国的将来之君。燕人无惧,即使他只是十八侯子,即使脑筋有题目,但燕人便是燕人,凛然不成侵犯。
骨瘦如柴的瘦马终究穿出了巷道,来到宫城外。
使者答道:“是的,侯子不要怕,燕人无惧。”
玄鸟飞出了花海,在望渊山下的道口顿了一顿,战歌声并未停歇,与绵长人龙一道奔向少台城。与此同时,火云战车的锋角抵拢玄鸟。
路,总会有绝顶,就算走得再慢也会走到起点。
宫人引着傻子,甲士们分开人群。
“燕人无惧!”
姬云神采再变,笑道:“父侯已在城外等侯,燕使请。”说完,猛地一挥手,火甲锵锵的战车一水二分,散在门路两旁,欲让燕国车队先行。
越来越近。
有位置坐,已然不错。
姬烈听着车轮与鞭声,脸上的神情也在不竭的变幻着。
姬云在心头感慨。
游学燕国?逃亡于外?
安君展开袍袖,迈前一步,直抵宫墙望向远方,仿佛如许便能瞥见玄鸟与朱雀共辉。
“看啊,看啊,那便是我们安国的战车……”
燕国不与别国同。
朱雀来了,与燕国的车队执锋相对。
天亮了。
人海沉寂。
“嘘,禁声!”
昂扬的战歌响在桃花残暴处,惊得树上的鸟儿乱飞。
来得如此快,让人始料未及。那怕在闻声墙上读书人的那番话后,姬烈内心便有所预感与筹办,但此时现在乍闻之下还是心乱如麻:是谁在帮我?能胜利吗?必定与阿谁读书的小女孩有关,她穿戴红色的衣裳,会不会是侯族宗室?她们是谁?
三辆四驱战车并驾齐驱,将并不广大的桃林夹道塞得密不通风,战车是玄色的,戈矛是玄色的,铤立在战车上的军人也是玄色的。
便连个傻子,气势也与小国的傻子有天差地别。
傻子裂嘴一笑。
桃花妖娆,燕国亦妖。
三天后,燕国的使者来到了少台城。
“小侯子,请。”或许因为肢体不全,宫人的声音阴恻恻的。
一起上,姬云都在暗中打量着燕侯十八子,燕侯十八子额角冒着细汗,但身子却挺得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