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神采再变,笑道:“父侯已在城外等侯,燕使请。”说完,猛地一挥手,火甲锵锵的战车一水二分,散在门路两旁,欲让燕国车队先行。
姬烈大模大样的跪坐在藐视台里,仍然挂着那标记性的傻笑。
少台城门口,安国世子姬云率着一批火甲军人,驾着火云战车,穿出了城门,缓缓驶向望国土。
“世子多礼。”
望渊山距少台城不过十里,黑红相间的车队驶向城门。安君领着上、中、下三巫,以及诸史夹道相迎。
姬云在心头感慨。
存匕十年,本日当一试其锋。
三辆四驱战车并驾齐驱,将并不广大的桃林夹道塞得密不通风,战车是玄色的,戈矛是玄色的,铤立在战车上的军人也是玄色的。
骨瘦如柴的瘦马终究穿出了巷道,来到宫城外。
燕人好战,燕人擅战。
人隐士海。
燕人,是金乌的后嗣。
大小上百战,从无败绩。
纵论当今天下,八百诸侯,燕国不如齐国富庶,不若雍国根底深厚,也比不上南楚把持江东的地理上风,乃至与新锐宋国相较也有诸多不如,但燕国就是燕国,燕人间代身居北方苦寒之地,却并未被风雪压弯了脊梁,反被凄风苦雪铸就了一身血性。
使者却未先行,而是朝着燕侯十八子使了个眼色。按古礼,使者出使他国划一国君,但若与侯子一道出使,侯子为正使。
越来越近。
相传,玄鸟陨卵方有燕。
便连战马也相互谛视着,不安的刨动着前蹄。
燕人不戴冠,只以黑布裹头,刀锋般的眼睛直视着火线,视那甜腻而柔嫩的花香若无物。
“世子请,侯子请。”
“君上莫忧,十年苦心,本日定当一偿所愿。”
安国人并未散去,涌在车队的前面,大家面带忧色,仿佛昌大的节日一样。
“哈哈,如果不会撒尿,那岂不憋死?”
姬烈闻声了,朝着那小瘦子笑了一笑,小瘦子所处的位置在安君的右下首,属于侯族的观礼台,世子姬云、侯子姬风、姬绡都在此中。
“燕人无惧!”
宫城之上,望城台中,安君俯视着儿子的战车长龙,脸上的神情既踌躇又镇静。老巫官站在他的身后,将国君的忐忑尽收眼底。
人海沉寂。
车夫微张着没有舌头的嘴,定定的看着傻子,指了指人海中心那高坐于台的安君,又指了指本身,再将指尖定在了傻子的胸口。
燕地苦寒,战车无伞无盖,便连侯子与使者所乘的礼车也不例外。使者是位年过五旬的白叟,重新倒脚裹着黑袍,只在衣领上绣着一只玄鸟。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