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燕国使者一同来到少台城的另有燕侯的第十八个儿子。
从上面绕过侯族观礼台,来到卿、大夫们的礼台,但宫人与甲士却并未停下,而是引着傻子走向了士族的礼台,在那边有一个藐视台,既不与士族们扎堆,也不与布衣相称,就那么孤零零的凸现着。
骨瘦如柴的瘦马终究穿出了巷道,来到宫城外。
姬烈大模大样的跪坐在藐视台里,仍然挂着那标记性的傻笑。
天亮了。
路,总会有绝顶,就算走得再慢也会走到起点。
人海沉寂。
朱雀来了,与燕国的车队执锋相对。
诸侯迎礼,有文礼也有武礼,国君迎于城门,巫官礼唱赞美,这是邦国文礼。而文礼只是开胃小菜,稍后在宫城外另有武礼能够看。
面对安人震天荡地的呼声,坐在右首礼车中的燕侯十八子歪过脑袋,眨着眼睛,问另一辆车中的使者:“教员,安国人是在欢迎我们么?”
姬云神采再变,笑道:“父侯已在城外等侯,燕使请。”说完,猛地一挥手,火甲锵锵的战车一水二分,散在门路两旁,欲让燕国车队先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战……”
统统,尽在不言中。
俄然,一道目光射来。
此时,燕国的傻子坐在六驱马车中,崇高的行于万人之前,安国的傻子坐在瘦马破车中,孤傲的行于巷道深处。
玄鸟与朱雀并驾而行。
傲岸的玄鸟、灿烂的金乌,渐渐的翱翔在温润的花海中。
桃花妖娆,燕国亦妖。
三辆四驱战车并驾齐驱,将并不广大的桃林夹道塞得密不通风,战车是玄色的,戈矛是玄色的,铤立在战车上的军人也是玄色的。
战车的前面是两辆礼车。
纵论当今天下,八百诸侯,燕国不如齐国富庶,不若雍国根底深厚,也比不上南楚把持江东的地理上风,乃至与新锐宋国相较也有诸多不如,但燕国就是燕国,燕人间代身居北方苦寒之地,却并未被风雪压弯了脊梁,反被凄风苦雪铸就了一身血性。
远远的,一个小瘦子朝着姬烈狠恶的挥手,但姬烈却没有看过来,他的重视力在高台上。
少台城门口,安国世子姬云率着一批火甲军人,驾着火云战车,穿出了城门,缓缓驶向望国土。
“燕人无惧!”
燕人,是金乌的后嗣。
传闻,脑筋有点题目。
“灰儿,灰儿……”
使者却未先行,而是朝着燕侯十八子使了个眼色。按古礼,使者出使他国划一国君,但若与侯子一道出使,侯子为正使。
使者悄悄的,庄严。
燕人好战,燕人擅战。
燕人不戴冠,只以黑布裹头,刀锋般的眼睛直视着火线,视那甜腻而柔嫩的花香若无物。
昂扬的战歌响在桃花残暴处,惊得树上的鸟儿乱飞。
望渊山距少台城不过十里,黑红相间的车队驶向城门。安君领着上、中、下三巫,以及诸史夹道相迎。
安国人等的,便是武礼。
“君上莫忧,十年苦心,本日定当一偿所愿。”
越来越近。
姬云请使者先行,此举耐人寻味。
傻子裂嘴一笑。
三天后,燕国的使者来到了少台城。
小瘦子加大了声音,并挥动动手中的乌黑小鸟。
人隐士海。
他有些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