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皮稍显古怪,水洗以后,竟然不见受损。上面写着数行笔迹,虽透着古朴、晦涩,倒也认得。
有云:天有刑,地有德,而上非天刑,下非地德……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跟着一声反问,光芒明灭,有人影缓缓凝实,竟在半空中呈现了一名脚踏剑光、身着青袍的中年道人。其细眉长目,边幅清癯,颌下留着三绺青须,并头挽道髻,大袖飘飘,非常气度不凡,手里正拿着那张兽皮。而从他的言谈举止间看来,整小我又透着一种惫懒的随便。
常先独自踏上飞剑的剑刃,冲着剑柄表示道:“再不跟来,我便走了……”其话音未落,近五尺长的剑光缓缓离地而起。
常先恍然点头,一双颀长的眼中明灭着捉摸不定的神采。少顷,他风雅说道:“如此也罢,我便带你走出云岭,权作赔偿借阅经文之情,从今今后两不相欠……”其忽而大袖轻拂,竟然将兽皮经文缓缓掷出。
无咎将经文看了几遍,似懂非懂,自发无趣,干脆将兽皮盖在脸上遮挡着日光。经文不过寥寥的三两百字,略加留意便已能熟记于胸。此中说的仿佛很有事理,却不知用处安在。
烧了兽皮却不认账,太欺负人了!
无咎蓦地坐起,四下里却不见人影。
常先像是偶然中捡了个便宜,笑得非常对劲,接着挥了挥袖子,叮咛道:“走吧,我带你分开云岭……”
无咎的内心不痛快,却也没有持续矫情,动机转了几转,不幸兮兮道:“未曾……”
那人问话之际,身形缓缓而下,剑光消逝,两脚已飘然落在草地之上。见不远处的年青人茫然坐着,且身边摆放短剑、野果等物。他稍稍打量,含笑又道:“你是凡人……”
常先接着说道:“若我所料无误,那经文极其不凡,如果由你带在身边,必将惹来杀身之祸。我固然毁了经文,实则救你性命。凡俗有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见或人仍然翻着白眼,满脸的不忿与委曲,笑着又问:“你可曾熟读经文,又是否晓得经中的精华要义?”
那人低头俯瞰,接着又问:“你是修士?”
兽皮仍然在半空中悬着,竟不再飘落下来。而说话的又是那个,他仿佛对于经文的解读很故意得,又道:“这经文看似平常,却奥妙无双,乃本道平生所仅见,尚不知来自那边……”
今儿赶上了一名好人!他不但要带我走出云岭,还要将经文原物偿还?
无咎战战兢兢,发觉无恙,垂垂放下心来,待展开双眼,只见云光广宽而六合如画。本来这便是御剑飞翔,怎一个爽字了得啊!而合法他极目远舒而心旷神怡之时,便觉着去势降落而风景变更,随即脚下一顿,尚未明白过来,已被悄悄推开,一不留意闪个趔趄。
常先回过甚来,不觉得然的笑了笑:“我便是抢了你身上的灵石、符箓,再杀人灭口,你又能如何……”
无咎窃喜,伸手去接。而那张兽皮尚在数尺以外,忽而燃起一道火光并燃烧起来。他仓猝挥袖便要鞭挞,而炽烈的火焰倏忽即灭。随之顷刻,有纤细的七道异光平空闪现,眨眼之间又消逝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