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趴倒在桌子上,有力道:“摆好纸笔,守在门外,不得让人出去,再让马爷叮咛厨子,备下最好的菜肴与茶水……我不喝酒!”
无咎没有理睬门外的动静,自顾说道:“不要拜我,该拜的是元灵。记着了,你是元灵的传人,你手中的万字经文,乃是他平生的修炼所得。至于今后又将如何,且看造化!”
“我见先生行走不便,便自作主张……”
无咎收起笑容,稍稍游移,木杖顿地,气急废弛道:“给我返来……”
蛮子一来一去,算是领教了无先生的与众分歧,忙将纸笔放在桌上,恭恭敬敬答道:“上过两年书院,认得好几百字,却写不来……”
无咎被吓了一跳,幸亏屁股下的凳子还算稳妥,他微微皱眉,咧嘴说道:“你便是磕上八百个头,也是没用啊……”
“这孩子,如何还哭了呢,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无咎非常不测:“哦……你要修仙……”
蛮子的将经文手稿抱在怀中,两手有些颤抖,清癯的脸颊上带着莫名的红晕。他重重点了点头,出声道:“弟子必将元灵师父的经文修炼传承下去,尚不知功法何名?”
三日以后,车队到了韩水渡。
此时的他,已褪去了身上的褴褛,换上了一袭月白长衫,再经洗涮了番,整小我显得白净清秀,再加上眉宇间的几分豪气,称得上是一扫几年来的颓废,有旧貌换新颜的风采。起码比起当年的落魄先生,要多了几分萧洒与安闲,唯有病怏怏的模样,仿佛还未从连番的灾害中醒过神来。
……
而小镇独一的韩家堆栈,则成为了马爷一行落脚的处所。他要与人洽商买卖,两日以后才会带着车马返回。洪老爹、常把式等人跟着去了渡口,客房内只剩下了无先生与蛮子。无先生固然已下地行走,却还是腿脚不便利。因而蛮子便主动留下照看,非常殷勤详确。
常把式与大郎面面相觑,神采中有些担忧。
而蛮子则是守在门前,不让任何人靠近半步。便是马爷问起启事,也是打死不肯透露半个字。换成宁二,他干脆瞋目相向。用饭的时候,也是由他送进送出。掌灯时分,他干脆坐在门前打起了打盹,全然不顾蚊虫的叮咬,一心一意干起了守夜的差事。
……………
而无咎则是斜坐在桌前,以手托腮,目光斜睨,没精打采道:“我不收你为徒,也不管你有无灵根,既然你断念霸道,我便代人传你两百年的修炼之法。而你读不得玉简,便只能钞缮在纸张上。回我话来,识字吗?”
蛮子或能写得几个字,要他在两日内写出万字,怕是够呛,终究还恰抢先生的亲身出马。而本身固然伤势垂垂病愈,四肢却仍然难以自如啊!
说话之间,从跳板上迎来一男一女。
连续两日,无先生闭门不出。
无咎抱着木杖,事不关己般地说道:“我并非修士……唉,说了你也不信,我本身都不知如何修炼呢……”
一炷香以后,蛮子返来了,怀里抱着一叠纸笔,脸上带着按捺不住的高兴。
洪老爹倚在门边,连连点头:“微末收益,不值一提!马爷,且给无先生奉上川资……”
马爷手足无措:“无先生,这是何意……”
蛮子低头打量着经文,迟疑满志道:“我爹活着的时候说过,凡事都要用心。元灵师父的经文,便叫元灵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