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半个月畴昔,连缀不断的雨水垂垂停歇。直至傍晚时分,沉沉的乌云终究让开裂缝,一轮明月时隐时现,淡淡清辉如有若无。
马车载重,门路泥泞,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便不能不就昨晚的迷惑有所计算。不然世人难以放心,凡事还须弄个明白才好。
马爷回到草棚,颤栗着身上的雨水:“村前屋后,井然有序,却不见一小我影,实在古怪……”
水洼中竟然隆起一座座土包,2、三十之多。有的已被雨水冲塌,而有的则是暴露残肢断臂,并在雨水的浸泡下腐臭成骨,惨不忍睹。再有阴风回旋而冷森莫测,顿时叫人毛骨悚然。
屋门的背后,躺着一只花狗,却已死了多时,只剩下皮包骨头,两眼怒凸,呲牙咧嘴,非常惊骇骇人的模样。
大郎接着说道:“因而一一检察,谁料家家户户都敞着门呢,我尚自迷惑,宁二这厮二倒是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实在吓我一跳……”
马爷也是错愕不已,随即又松了口气,道:“若真如此,倒也无妨,只须多加谨慎,切勿感染倒霉!”
而围坐四周的世人还是神采惴惴,一个个忐忑不安。
蛮子手上一缓,抬起清澈的目光,嘴巴嚼动几下,一字一顿道:“老爹,我给你养老送终!”
马爷与洪老爹知会了一声,又去检察马车,见车上之人昏死如旧,脉动仍然,并未腐臭,便让牛夯与蛮子给搬至棚下通风,以免毁了身子。宁二倒是非常顾忌,而嚷嚷了几句没人理睬只得作罢。
天已黑沉,雨声簌簌。
宁二忍不住问道:“何为僵而不化?”
草棚子下,只剩下了长幼二人。
世人只得躲在草棚下,等候着晴和的时候。
半晌以后,火光熊熊升起。
洪老爹与牛夯、常把式留在原地,不忘叮咛道:“且将四周照亮,各自多加谨慎……”
宁二微微变色,仓猝从怀里取出铜腕扔了出去。
蛮子再次返回大车前,抽出几根火把插在凉棚的四周,游移了半晌,又扑灭一根举在手里,头顶着一小块雨布,单独奔着马爷三人追去。
疠气,又称疫气,传闻来自鬼神,存亡莫测……
翌日,雨下不断。
蛮子怔怔半晌,猛地跳出门外,恰见三道人影举着火把劈面走来,他这才悄悄长舒了口气。
小半个时候过后,外出的一行人返来了。
蛮子走到了近前,清癯的脸颊上带着模糊的感激之色,也不言语,坐下抓起干粮啃食起来。
大郎失声道:“我的天呐,村里人莫不都已埋在此处,怕是得了疠气,无一幸免啊……”
世人只当是洪老爹用心玩弄宁二,各自呵呵直乐,而随声看去,均是神采一变……手机用户请拜候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