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的手掌还在翻动着,适时变成一根手指:“一千之数,再不能少了!”他见附宝儿点头认定,悄悄松了口气,又迷惑丛生,猎奇问道:“我记得你有蛟部落,远在万里以外,长途跋涉极其不易,现在却发兵动众,莫非只是为了帮着少典登上王位……?”
四目相瞪,辩论声又起。
那不过是强权联婚的借口罢了,为的是相互的相互依存!
“一点儿都不简朴!”
姬少典带着侍从走了,走的时候神采仍然欠都雅。
……
傍晚时分,一人一马回到了公孙府的门前。
无咎停下脚步,伸出一个巴掌:“破阵营兵多将广,起码五六百……不,五六千……”
无咎将石凳挪到柴堆前,抬手摸出一个食盒放在中间。他从中抓去盐粒、香料散在羊肉上,嫌弃道:“我说老道啊,你还要磨蹭到何时?”
附宝儿稍作沉吟,反问道:“天下神仙,谁又无不出自凡俗呢?”她抬手抚摩着发梢上的珠子,秀眸中明灭着一抹神采,轻声又道:“何况你我均为神族的后嗣,初创差遣万兽的法门并不奇特……”
宝锋等人又方法受粮草军器,又要忙着募兵练习的重担,老兄弟几个实在得空兼顾,因而便留在了虎帐。而身为将军的或人,竟是抛下了数百兵士打道回府了。
“你我的先人,早已不在了,而你我身为神族的后嗣,体内流淌着神的血脉与灵魂。甘于尘凡者,乐于苦乐当中;发愤摸索者,便以机遇而成绩神仙神通,踏上逆天征程,寻往先人曾经走过的那条途径。不管是天翻地覆,还是工夫轮转,你我都不会因波折而沉湎,因灾害而止步。但有一丝光亮,必将传承永继!”
虽说也曾熟读兵法战策,而真要带兵兵戈并不轻易。特别是待在那阴风嗖嗖的虎帐里,诸般事物毫无眉目,倒不如回到家中的后院,陪着某个老道品茶谈天来得舒畅。
祁散人不觉得忤,反倒是抚须浅笑,点头说道:“这才是曾经的无先生,不平不挠的流浪公子!说句实话,老朽真怕你堕入仇恨而难以自拔。有道是心障不除,六合永隔啊!”
而他问话的本意并非如此,而是那张大弓与夔骨指环的来源,却又怕附宝儿借口讨要,干脆避而不提。
祁散人还是躲在一旁,目光高低打量。他见无咎不似作伪,且不再有偷袭的迹象,忖思半晌,随即恍然:“哦……本来如此!”
无咎惊诧。
“我并非怯懦,而是架不住你手指乱戳!”
无咎不觉得然笑了笑,忽而又心头一动,接着问道:“有蛟与凤翔,均为凡俗部落,缘何会有《万兽诀》那样的法门,实在叫人奇特……”
无咎持续踱着步子,牢骚不竭:“破阵营的这群老兵,多数有家有小。当然建功心切,却赤手空拳,肚子也吃不饱,上了疆场只能白白送命。试问,遗下的孤儿寡母谁来赡养?”他话语一顿,无法又道:“我也想帮着少典成绩王业,何如力不从心啊!”
“报仇以后,便看你可否找个借口压服我!”
“莫非不是吗?”
附宝儿面带笑意,自问自答:“你我若非神族的先人,如安在洪荒丛林的血腥拼杀中持续传承至今?如何开种五谷,钟鼎有序?如何驱虎擒蛟,飞天遁地?又如何仙凡有别,阴阳循环?有人说了,统统出自浑沌而物竞天择,而我又问了,你我的先人究竟来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