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话音刚落,曹闻道已一头从帐中钻了出来,道:“统制,这么晚了你还过来么。”
我道:“来,吃一碗吧。”伸手拿起一个碗盛了一碗,递给了阿谁抓到的俘虏。此人接过粥来,看了看粥面,又看看我,道:“将将军”
如此这般,交来回回一共有三次,邵风观才长叹一口气,道:“行了,这回是真没办气了。”他很快地摇着,过了一会,那鱼已被他牵得靠近船帮了。他提了提,道:“好沉,少说也有七八十斤。楚兄,你快帮我拿网兜,别让它挣断了。”
曹闻道在一边道:“当然不止,三个营,两万还挂零呢。”
我笑了笑,道:“我叫楚休红。”
在东平城休整一日,弥补了粮草辎重后向南而行。在东平城给我们调剂粮草的户部官员面色甚是不好,户部掌管财务,原是个肥缺,当中大可中饱,但文侯对吏制也大刀阔斧地点窜了一番,删汰冗员,汲引能吏,现在户部官员固然报酬稳定,要做的事却远远比之前多了。传闻此事便是由南宫闻礼全权筹办,户部尚书邢历被斩杀后,蒲峙改任户部尚书。只是蒲峙年龄已高,加上蒲安礼封侯到五羊城为质,他也已被文权架空,只要一个虚衔罢了,户部的实事满是升为户部侍郎的南宫闻礼一手掌控。我在帝都时,南宫闻礼也来拜见我几次,当初他有甚么难办的事,一贯郡主叨教便迎刃而解,现在他仍然有这类风俗。实在说到政事我底子插不上嘴,南宫闻礼只是恪守郡首要他尽忠我的遗训吧。他此人非常无能,现在甚受文侯看重,从御史大夫升到户部侍郎,官固然升得不快,实权却大大加强。
此时几个伙头兵抬了一个大桶过来了,此中一个还挎着一只大篮子,内里放着几副碗筷。这粥里还放了些菜叶和肉干,煮得固然不算很厚,倒也很有点香味,领他们前来的竟然是廉百策。他那儿固然没有人来抢粮,但他也听到此事了。他们将粥桶放在地上,廉百策道:“楚将军,粥都煮好了。”
邵风观撇撇嘴,道:“覆巢之下,安得完卵。他们死得还算痛快,你还不晓得天牢里关的那些江妃亲族,死很多少惨痛呢。”
我道:“算了,我还关键人么?和我沾上边的女人,没一个有好了局的。归正不知哪一天就会死在疆场上,就一了百了了。”
邵风观抿着嘴,道:“鱼中计后会往下沉的,这时干劲最大,再等一会儿你便能够看到这鱼冒头了。”他把手中的渔线不住放着,又保持崩紧。这渔线足足有十几二十丈长,邵风观一边转动手中的线轴,一边紧紧盯着江面。
邵风观道:“楚兄,你也太没志气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总要留下些甚么来。像路兵部,位极人臣又如何?终究百口落得身首异处,以是能乐就乐得一时吧。”
我晓得邵风观的意义。文侯是个专断的人,他需求的是部下的绝对从命。在如许的人部下,既有能够高度连合,但一旦有变,顿时就会分崩离析。而在帝君部下,各部相互制约,不会有哪一个独大,才气达到真正的长治久安吧。帅才气将将而不需将兵,一样,一个再贤明的君主,也不及一个能罢休任用贤臣的庸君。这个事理我懂,但是现在文侯毫不甘于放权的。我叹了口气,道:“将来的事,让将来的人头痛去吧,眼下我们的任务就是安定蛇人之乱。对了,此番打击南安,你感觉远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