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昭是文侯的亲信,这一番话只怕也是文侯授意。我顿时又有些绝望,安乐王想招我为婿,文侯实在是已安排得妥妥铛铛,从小王子到武昭,都已站在我一边,二太子就算想从中作梗也没用。但是我心中却实在没甚么欣喜,在军中服从号令,那是甲士的本分,可连我的毕生大事也要服从于人,我实是由衷不悦。
正看得出神,忽听得有人道:“楚将军,你家中另有何人?”
我呆呆地看着徐蒙,徐蒙也在呆看着我。我的手背上有一道被他的筷子掠过期的红印,他虎口处也有个红点,这一招竟是平分秋色,谁也没占便宜。席上统统人都有些呆呆的,俄然,小王子叫道:“好枪法!真是好枪法!”
我吃了一惊,走进门跪下道:“禀大人,恰是末将。冲撞了大人雅兴,末将该死。”
除了三王,在坐的另有一些重臣。让我有些吃惊的是武昭教员也在坐,他就坐在安乐王下首,身边坐着小王子。比起太子和二太子,我更愿定见到他们。施礼已毕,小王子跳下座椅过来道:“楚将军,来,坐这儿来吧。”
安乐王抓着他的手道:“我瞧瞧。唉,谨慎点,早跟你说过,跟你姐姐学学,别整天舞枪弄棒的。你这孩子,真是的。”
文侯又淡淡笑了笑道:“以是蒲月中便能决出胜负了。到时,楚休红,望你能冲锋陷阵,立下奇功,以安乐王乘龙快婿的身份,我也好奏请帝君为你授爵。”
小王子?我猛地想起那天的事。小王子称呼那两个女子为“姐姐”而唐郡主天然不是安乐王之女,那么另一个女子说不定就是小王子的亲姐姐了。莫非,是安乐王成心招我为婿?我越想越感觉有理,可又不敢问。
我心中暗笑。如果二太子不在坐,太子这话说过也就算了,但此时恰好有这个独一不买他帐的二太子在,太子再说甚么兵法便是自讨败兴。二太子定要他说出个事理来,打死我也不信太子真能压服他。
他这话固然说得甚是和缓,但语气却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我蓦地间已想通了他的意义,二太子必然是想在这儿对我停止一番摧辱。安乐王成心招我为婿,而我现在属于太子与文侯一党,如果此事能成,二太子的权势更难与太子比拟,以是他是想极力来粉碎此事的。
二太子此人我已没甚么好感,但这徐蒙如此痴于枪术,我一时大起好感。小王子俄然急道:“哎呀,武昭教员你怎的不点拨一下楚将军?这般一来,若再次比试,他不是就要输了么。”
刚走出内院,外院里俄然起了一阵宏亮的笛声。笛声本就非常清越,在夜色中仿佛伸手都可触及,才听了两个调子,我便听出那是按照国之殇改的一支曲子。国之殇调子悲壮,但这个笛声曲调虽一,却多了几分宛转凄楚,几同换了个曲子普通。我固然对乐律不甚精通,却也听得出吹笛之人伎俩极是高超。
那是文侯的另一个侍妾了。我不敢和她多说甚么话,赶紧从木桶里站起来道:“不必,我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