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长身,喝道:“脱手!”
“是么?”太子仍有些茫然,文侯在一边打圆场道:“殿下,楚将军就是前次与沧澜一起受赏的那人。”
文侯将手搁在雉堞上,大声道:“我是帝国军前敌统帅甄砺之。战书不必下了,尔等要攻城,我军已严阵以待,静候前来。”
文侯道:“天然不是,楚休红,此战你打得甚好。”
文侯走到城头,边上有个参军递上一支望远镜给他,他看了看,俄然回身大声道:“国度兴亡,匹夫有责,弟兄们,现在全部天下都已担在你们肩上了!”
我说得很响,但心头却有一阵疼痛。他们是为了父母家属而战,我又为了谁?为了这个肮脏的帝国么?它又给我甚么。我的眼里已流下泪水,只是在雨水中别人也看不到。
文侯有些不悦道:“楚休红,人力偶然而穷,如果事必躬亲,神仙也受不了。善后之事你交给部属办吧,顿时随我前去。”
攻城车过分庞大,用轰天雷也一定能炸掉,并且文侯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安排用轰天雷,只是命工部赶制了很多小型抛石车。这些抛石车能力不大,不过能抛出数十步罢了,抛出的东西刚好能落在护城河边,制作起来也轻易,只等蛇人一来便让它们尝尝其中滋味了。
我这话已有些意气了,太子却象没听出来,没口儿道:“当得的,当得的。”他回身对文侯道:“不错,今晚我们还是去醉枫楼吧,趁便将我新谱的一支回云曲与甄卿参议参议。”
这时文侯陪着太子从敌楼高低来,太子脸上有些惨白,看着城头上横卧着的尸首,似是难以下脚。我也顾不得理他,和钱文义检点伤员。前锋营战死了七个,但有上百人受伤,有几个伤势还很重。即便太子再感激他们,死去的人也活不返来了。
这时又有个蛇人攀着城门冲上来,我提着一柄攻城斧和几个兵士合力杀畴昔,那蛇人非常长大,但是我们十余人同时冲上,枪斧交集,那蛇人只剩了抵挡之功,拦得几招,有两枝长枪同时刺入那蛇人胸前。蛇人穿戴胸甲,那两枪刺入不深,只是让它顿了顿,却也只停顿了短短一刻,有三个持攻城斧的前锋营兵士欺近身去,三把斧头同时砍在它身上。攻城斧因为较短,力道也大了很多,斧刃下那蛇人的胸甲崩成无数碎块,一个粗大的身材顿时添了三条伤口,有一柄斧力道最大,斧头几近全数没入了蛇人的身材,那蛇人惨叫一声,手中大刀猛的挥起,便向横扫过来。那是它临死一击,力量也大得非同平常,我见势不妙,猛地向前冲出,有个兵士也同时冲了过来,他用的是长枪,一枪已抵住那蛇人的手腕,我顺势一斧砍去,蛇人的一只手被我硬生生砍下。惨叫声中,那蛇人已翻下了城头。
人的生命究竟有甚么代价?我有些茫然地看向天空。大雨落下,如千万条长枪,四周的兵士都在呼喊着,有些肚里有点文墨的在喊“誓死保卫国土”有些则很卤莽,污言秽语地骂着蛇人,文侯看着那些兵士,嘴角又浮起了一丝笑意。他现在因为没撑雨具,身上被雨淋湿了,但不知为甚么,看上去却伟岸如天神。
“是沙子。”我也喃喃隧道。没想到蛇人竟然也有了防备,怪不得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那批背沙子的蛇人就是为了对于我们的火攻之策,洒到之处,油被沙子吸住,没法在空中活动,再往上面盖一层沙子便烧不起来了。这支蛇人军的统帅极是高超,看来它们也必然吃过很多苦头,才想出这类体例。这体例虽笨,却极是有效,也只要蛇人才气背那么一大袋沙子上阵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