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杀了三个蛇人,本身也伤了七个,应当不是败局,文侯天然明白的。我听得这话,心中才放下一块石头,嚅嚅道:“大人,末将还须将军中弟兄安设好,只怕早晨”
那恰是城中派出的斥堠兵,身上已是伤痕累累,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一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已晓得景象不妙,那斥堠兵大抵也没推测我会来得这么快,抬开端道:“蛇蛇人攻来了”
胸中的气味也象带着血腥味。
蛇人终究来了。固然文侯已作好安插,但是到底能不能打退它们,我心中实在没底。
刚射出一波箭雨,从蛇人队中又抛出一片石块。这些石头比方才的要小些,但更麋集,竟是都射向城门口的。或许蛇人在城门口吃了个亏,连攻城车都被我们烧了,撤走时才用石炮抛石泄愤。蛇人因为目不能视远,那些石炮力道有强有弱,有些乃至在空中相撞,底子式微到城头,有一块石头却不偏不倚飞向敌楼。
这是个新兵,说到这话时有种感激涕零之意。如果太子来了,那定是文侯让他上来的,以太子脾气,一准不肯来看这类血腥场面。不过,太子能来,对火线兵士的士气也大为鼓励,我向后瞟了一眼,只见一群人已上了敌楼,打着的恰是太子的灯号。有人在叫道:“太子殿下也来了,弟兄们,死也要顶住!”
我几近要笑出来。那次他要杀我时,恐怕连我长甚么样都没看清吧。我道:“殿下谬赞,末将无才无德,当不起殿下错爱。”
蛇人越来越近了,此时离城已不过百十来步,城头俄然射下了一阵箭雨。那是雷霆弩策动第一波进犯,在这个间隔,平常弓箭没甚么能力。城头上每隔十几步便是一架雷霆弩,这一阵箭雨突如其来,顿时将前排一些蛇人射倒,哪知蛇人军阵脚一丝稳定,收回了一阵震天的喊杀声,最前排的蛇人亮出了一面面方形大盾。这些盾牌极是广大,一面总有上百斤,也只要蛇人才端得起来。那些蛇人将盾牌连在一起,象是平空搭起了一座厚墙。雷霆弩只能直线射击,如此一来,顿时已失了能力,而蛇人的步队仍在缓缓推动。
这一长串烦复的话那蛇人说得极是流利,也的确和我们没甚么两样了。而这蛇人盔甲光鲜,极是称身,多数是定做的,手工相称精美。文侯走到城墙边,边上一批护兵也拥了上去,将他护在当中,最前面的几个都端着大盾。不过我晓得这实在没甚么需求,蛇人目力不能及远,它看不清城上的景象。
东边已经发亮,但别处还是乌黑一片。在南门下,一片更黑的暗影不竭涌动,如同一波潮流涌上来,连空中都感受获得颤抖。那还只是蛇人的先头军队吧,就已有了这等威势,那些还未曾与蛇人交兵过的新兵都有些变色。曹闻道走到我身边,有些担忧隧道:“楚将军,城中的粮草不知能对峙多久?”
“怕?”曹闻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楚将军,我这条命也是从蛇人堆里拣返来的,大不了就当是丢在高鹫城里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十余架抛石机同时发射“呼”的一声,十几个坛子直飞了起来,划了条弧线落向蛇人阵中。那是些装满油的坛子,用封泥封好后装在抛石机上,蛇人想必也觉得我们抛出的定是石块之类,盾牌封得更密,那些坛子倒是一碰就碎,在盾牌上砸得“砰砰”出声。抛石机对准的都是那攻城车,这是颠末苑可珍改进过,落点极准,十几个坛子倒有七八个落在了攻城车顶上,油从攻城车顶上滴下来,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