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和说走就走,也不管同来的两位御史如何,呼喝侍从备马,也不要依克唐阿和杨格相送,径直打马飞去。
荣和看不过眼了,出声道:“致之,你安坐着吧。二位御史大人绝非那种人,是你本身做的事儿对得住大清国,再说了,此后,我们还都要请你多多提携呢。对吧,二位御史大人。”
“卑职荣和叩见镇台大人!请镇台大人安!”
当晚,尹学尧和何廷正将拟写好的折子电报京师,趁便把煤铁利权的事儿也带了一笔。然后,两人就暗自为杨格、依克唐阿以及冒出来要承担任务的荣和捏一把汗,留在馆驿里苦等覆信。
“若此次考核已然结束,杨格还请二位留下一名在盛京,免得方才归去京师又要跑一趟了。”
身在关外,看到移民实边,想到移民实边,才气切身材味到杨格此时的感受和他胆小包天作为的启事。朝廷颁告天下,开边了,移民们来了,朝廷的银子却没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动辄就是几千几万移民过冬的题目。没有房屋,没有过冬的柴火煤炭,没有充足的粮食......想一想关外隆冬的苦寒,令人不寒而栗。
骄阳当头,盛暑难耐,持续涝灾三年的盛京辖地应了那句“久涝必有久旱,大旱必有大涝”的老话,闪现出夏旱的势头来,也让人更担忧夏秋之际会否有暴雨和洪涝之灾。从甘泉堡撤到辽阳州和奉天城一带的第一师官兵万余人,受命停息撤回榆关,转而投入到浑河、双台子河堤坝加固和奉天――抚西门路拓宽的工程当中。
荣和倒抽了一口冷气,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久久无言。两个御史更不敢说话,也不晓得说啥为好,呆呆愣愣的摸着茶碗,一脸苦相。
“下官都察院御史尹学尧、何廷正拜见镇台大人。”
“各位少待,杨格一身臭汗一身泥土,恐怕脏污了依帅的衙署,洗洗再来。”说着,杨格大步向内走了两步,却又转头抬高了声音道:“人在屋檐下,就得懂端方,对不?”
说着话,杨格在身上摸来摸去,礼服的四个兜都摸遍了,又哪有一钱银子?
尹学尧呵呵道:“大人谈笑了。”
“分歧端方吧?”
尹学尧和何廷正急道:“请杨镇台示下。”
“啊?”杨格作出惊奇之色道:“赓五兄不是来抓我的?”
荣和是清楚依帅和杨格干系的,闻言没有笑,两位御史却被逗笑了。
几欲趴下四字一出口,两位读圣贤书出身的御史差一点笑出声来。京师宦海上都在群情杨格不识字,是个粗鄙武夫出身,现在看来还真没说错。但是,人家话虽粗,情义却毫不讳饰的表示出来了。这,话糙理不糙仿佛不能申明题目,而应当说杨或人说话中带着直率的朴拙。
别人担忧,杨格一点儿都不担忧,依克唐阿也不担忧。朝廷既然连拨付移民实边银子和开矿的事儿都久议不决,如果要议定杨格擅卖煤铁利权之罪,恐怕也是一个“久议不决”。此事换作别人,估计不消议就咔嚓了事,可偏生是杨格,还牵涉到依克唐阿,那就需求慎重、再慎重,一个不好就会突破目前大清国高层政治的均势,激发一场大震惊。
“不谈笑。”杨格的神采一下子就凝重起来,走到堂中心,大声说:“关外发明煤铁储藏,电折朝廷已有十天,朝廷至今没有回话,移民实边需求的银子也未照数拨发,盛京将军衙门现在是穷得连接待客人的茶水都要依帅自个儿掏腰包!没有银子和粮食,移民这个夏季如何过?他们没有饿死、病死在路上,却要冻死在关外的冰天雪地当中!城外,南门外,那些挖泥夯土的官兵们,每日劳动没有多一分的军饷,却要挤出军粮来作为移民们的过冬储备。依帅,依帅连肩舆都省了,巡查各地都是骑马,年届七十的白叟啊,身子骨受得住吗?一句话,银子,我要银子,移民实边要银子!朝廷不给,我本身个儿想体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千台山的煤、庙尔沟的铁,我卖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