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禎从养心殿吃了一肚子气,冷僻着脸闷不吭声的回到了圆明园。胤祥走半路被他四哥支到城郊无量寺去请黄粱方丈,胤祥快马加鞭一起奔驰而去,谁知还没出城,就遇见大和尚在醉香隆酒坊门口缠着醉香隆的掌柜讨酒,那老板没好气的赶着他:“去去,你个削发人,讨甚么酒喝!”
“呦,几天不见,大和尚肚里的馋虫又活泛了?想喝酒找爷啊,爷光棍儿一个,甚么都缺就是不缺酒。”胤祥嘻嘻哈哈的跟黄粱搭讪,大和尚一听也裂开嘴笑了,他也不客气,跟在胤祥身后二人一马,缓缓往四爷府走去。
“千万不成,依大和尚鄙意,皇上两次提点太子不成,也不会再给他第三次机遇了,不出几日皇上必定会把此项任务交给四爷,四爷只需冒充谦让,大可顺势接下来。不过四爷,此乃立名立万的好机遇,同时也是功败垂成、粉身碎骨的险境。办好了于国有功,于江山基业无益,办不好获咎了群臣,四爷恐怕……”
被迎进四贝勒府,公然如胤祥所料,还是那几样,六必居的酱菜,福兴居的****,好不轻易见点肉腥,倒是一碗瘸子陈的卤煮爆肚,简简朴单四样又是清汤寡水。胤祥哀叹了一声,内心抱怨着四哥好生吝啬。
“大和尚说的是,既然如此,皇阿玛为甚么不让追缴库银?”
让着大和尚坐下,不等上齐了酒水,胤禎便忍不住开了口:“今儿个早朝,我提了要追缴大臣们的国库欠银,皇阿玛听了竟晕厥畴昔,再醒来也没有个定调,唉,想是我揣摩错了皇阿玛的心机,行事莽撞啊!”胤禎说的没头没脑,黄粱也听的稀里胡涂,胤禎又将如何联名胤祥、太子上折子,太子又如何当众辩驳如此详细讲给了黄粱,黄粱听罢呵呵的笑了起来。
经黄粱一说,胤禎胤祥皆是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见黄粱被赶了出来,胤祥在一边偷笑,比及他悻悻然的转成分开时,胤祥这才赶上前去。
那大和尚不急不恼,只两手合十声音浑厚的说道:“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还没等大和尚说完,那掌柜的开端不耐烦,推搡着就要赶人:“快走快走快走,甚么正理学说。”
没等大和尚说完,胤禎冲动的面庞绯红脱口而出:“我四贝勒本就是冰脸皇子孤臣一个,只要无益于江山社稷,我怕他作何!”说罢,胤禎抬头干掉了一整杯的白酒,胤祥似是俄然明白了甚么,望着胤禎的酒杯怔怔地发楞。
“十三爷只看到其表,没有看到内心,皇上不是不让追库银,而是想指定或人卖力这件事,只可惜皇上点播了他两次,这位爷还是无动于衷,这才使得皇上气急攻心,昏迷畴昔。”
“不是爷说你,你好赖也算个不大不小寺庙的方丈,佛门清规戒律不守也罢,还每天赖街头上逢人就讨酒喝,你就不怕佛祖在天有灵奖惩于你。”胤祥啧啧的叨叨着。
“哎呦大和尚,爷不比四哥,听不得这个,四哥有请,您还是跟他解善说恶去吧。”胤祥说罢,腿上加快了法度,谁知这大和尚也是个练家子,跟在胤祥前面竟一点也不吃力,两人越走越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四贝勒府。
“四爷,您现在是不识庐山真脸孔,只缘身在此山中啊。如四爷所说,皇上若不附和追缴库银,不会三番四次扣问太子定见。国语有云,轻关易道,互市宽农,乃复兴国体之要务。轻关乃减轻赋税减徭役,现在圣上免了洪患灾区三年赋税,关已清无可清;这易道,乃断根盗匪之意,这些年皇上重用年羹尧、岳钟琪等武将交战西北,加上前期复用姚启圣光复台湾,都是清匪之举;这互市宽农更不消说了,规复边疆贸易,鼓励农夫开荒种粮,皇上洪恩开了一道又一道,国库还是空虚,这是为甚么?不过是开消大、进项少、赃官贪吏又拿很多。”黄粱说累了,停下喝了口茶,胤祥见机插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