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陆的小贼顿时红着眼炸道:“你是何人?!找陆、找他做甚么?!”
得亏他现在身材状况尚未规复,跟金珠之间还未曾建立起形神相合的联络,不然……这又是摩挲又是嗅的,薛闲大抵早就节制不住一爪子踩上他的脸了。
薛闲眼巴巴地盯着玄悯手里的金珠,等着秃驴把珠子递给他。
“有劳。”玄悯还是波澜不惊地回了一句谢。
他如此细细索索地动了一番,玄悯才发觉他的姿式有些奇特,半天都保持着捂嘴的模样也不换换手。玄悯愣了一下,终究反应过来这孽障诚恳循分的启事,他沉默无语了半晌,而后冲那小贼道:“可有火盆?”
“看来是了。”玄悯见他这般模样,刹时了然。他又问道:“你可有个眼盲的兄长?”
薛闲面无神采地闭上眼:“……”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谁来给根绳,把这秃驴吊死就没人晓得我这副糗样了。
薛闲顿时蔫吧下来,低头搭脑,做甚么都没了表情。倒也不是真怕玄悯贪了他的珠子,只是他丢了真身也半年多了,这会儿好不轻易才找到,总有些舍不得放手。
不是,甚么叫他在江里?
他略略思忖半晌,冲薛闲道:“这金珠我临时替你收着,可有贰言?”
他正想着,嘴巴和爪子上饱吸的水已经被烤干了大半,爪子吧嗒一下从嘴上掉了下来,终究不再毛病他开口说话了。
他翻着白眼,莫名感觉有些不大安闲。
“陆十九呢?”薛闲再憋不住,冲那小贼道,“我找他借物寻小我。”
他挂在枝条上,瞥见玄悯从怀间的另一个暗袋里摸出一张折叠过的薄纸。从他的角度,只能瞥见那张薄纸上记了很多字,有些是连贯的一列,有些则是分离的字词,乃至另有……画?
薛闲和小贼俱是一愣。
小贼脑门上黄符一抖,他便活似被吊了线的戏偶一样直直伸出了两只手,一脸生无可恋。
薛闲:“………………”
他跟着陆十九见惯了一些怪力乱神之事,看到纸皮会说话,也没被吓得口不能言,算得上相称稳妥了。
小贼警戒地看他:“你要做甚么?”
薛闲湿哒哒的爪子冷静摸了下本身的嘴,莫名有些感同身受,成果因为湿透泡软的原因,那只爪子不谨慎粘在了嘴上。他本身如果毛粗糙糙地硬扯,估计要么断手,要么撕嘴,非常要命。
玄悯不知扫了眼纸上的哪一处,便又把薄纸叠好收了起来。
屋檐下较为枯燥的一处墙角对着两捆柴。相较于浅显人家的来讲,这两捆柴过分瘦骨嶙峋,枝桠多而弯绕,不是甚么好柴。玄悯顺手子折了几根干枝,用火寸条点了丢在火盆里,
薛闲奇特地看了玄悯一眼,心说:本来这秃驴不止是来捉他的,还是来找人的?这么巧?
有!不给!你想得美!
玄悯从他手中拿走金珠时,那小贼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重新顶红到了脖子根,连眼圈都是红的。但是神情却倔得很,一副“有种你就打死我”的模样,实在有些欠清算。
目标达成,玄悯也不再禁着他了,他抬手揭了小贼脑门上的符纸,重新叠好,齐划一整地收了起来。
他凝睇了珠子半晌后,又用拇指摩挲了一番,而后蹙着眉微微靠近金珠嗅了一下。
小贼固然胆肥得敢抢薛闲的金珠,但毕竟还只是个半大孩子,被玄悯清算了一番便忍不住有些犯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