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铜钱龛世 > 第20章 盲卦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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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夫接了银粒,都不消称也晓得分量不轻。他很有些难堪:“要不了这些。”

玄悯权当他不存在。

“我都快把坟头岛走遍了,也没找见他,倒是曾闻声过一回他的说话声。”陆廿七道,“可等我出声喊他时,那声音又没了。”

陆廿七见这位冷冰冰的和尚抬脚便要走,忍不住问道:“你们去哪儿?”

薛闲有些惊奇,不过这脾气不好的熊孩子多大年纪,长不长个儿都不关他的事,他更想晓得陆十九是否还活着。

陆廿七正迷惑他为何要带水芦苇呢,就见玄悯从怀里取出一张叠过的黄符,拍在乌篷船头,说了声“行船”,便将手里的芦苇杆垂在了水里。乌篷划子回声而动,缓缓破水而行。玄悯悄悄一抖芦苇杆,船头便拨转方向,直朝江心那串岛渚行去。

就如许,陆廿七交来回归去了六七回坟头岛,却如何都找不见陆十九。前些天,坟头岛那四周不知如何长了暗涡,前后两只客舟在那儿翻了船,这些船夫便不乐意去了,任廿七如何胶葛都无用。

玄悯正要开口答他,就闻声一旁的陆廿七俄然“啊”地叫了一声。

就见玄悯抬袖一扫,火盆里渐弱的火舌便“噗”地完整燃烧,只余青烟袅袅。他手指穿过青烟,将晾在迎春枝条上的薛闲和江世宁都摘了下来。两张薄薄的纸皮此时已然被烤得透干,无甚大碍。

“谁八·九岁?”陆廿七被训得满天通红,硬着头皮顶了一句。

谁知那雨连下了三天,江水都涨了几分。陆廿七每日去渡口看一眼渔火才返来,坐立不安地比及了雨停。他摸了几枚铜板,去渡口找了一只客舟,去了江心坟头岛,谁知却没见到陆十九,也没见到刘老头。

渡口雪雾蒙蒙,泊着几只客舟,船夫约莫都窝缩在乌篷舱里,显得格外冷僻。

成果一向比及了入夜,天都下起了雨,也没见十九的影子。

卧龙县所临的江道相较其高低流来讲,较为浅窄,江中间漫衍着零散小渚。那些小渚大多是弹丸之地,就陆家兄弟住的这鸡笼小院坐落在上头都会显得分外拥堵,那几处小渚长满了颀长的白茅草,常日里也就供江下水鸟歇个脚。

明显,有次设法的不止他一个。

正如外人所发觉的,陆家兄弟两个不靠近,陆廿七浑身是刺是个难养的倔脾气,陆十九脾气古怪少言寡语,留张字条便走也是他惯常干的事情。

即便有让划子一令一动的黄符,以及节制方向的芦苇杆,薛闲还是有些不大放心玄悯,他冷静趴在暗袋口,一声不吭地盯着他手里的芦苇杆,目不转睛。

陆十九便去过两三回。

陆廿七有着同船夫一样的担忧,但他又恐怕再问上两句,玄悯便会窜改主张,因而只得憋着疑问,眼巴巴又有些猜疑地盯着玄悯和江世宁,跟在他们身后上了船。

薛闲被摁回袋里也没循分,他噼里啪啦拍了拍玄悯的腰,煞有介事道:“我现在这模样不便利掏钱,放心,不占秃驴你的便宜,转头双倍偿还。”

薛闲毫不见外埠在暗袋里摸出两颗碎银粒子,冷静举出了袋口。

半个来月前的一天朝晨,陆廿七一睁眼就发明床边压着一张字条。陆十九使不来羊毫,写字一贯是用手指蘸墨摸索着来,以是笔迹格外好辨。那张字条上只留着一句歪倾斜斜的话:去趟坟头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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