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悯身上固然有着和浅显和尚相异的气质，可要说他真干出过甚么杀戾气太重的事情，又实在有些难以设想……
不过说归说，一说是少年时候，薛闲便更没法将玄悯同甚么杀孽之事联络在一起了。
玄悯垂目看了眼手指吊着的细绳，又用拇指摩挲了一番那两枚褪了锈皮变得油亮的铜钱，沉默了半晌后，将铜钱串挂回了腰间，淡淡道：“记起了一些事情。”
饶是薛闲这类流血掉肉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看到那一侧图纹，也有了一刹时的怔愣。他二话不说，下认识抬起龙爪一勾，将玄悯左边的僧袍衣衿拉开了一些。
薛闲设想本身要舔人一口，就感觉脑筋都要恶心炸了。
这孽障脑中风云变幻了几番，终究还是干巴巴道：“打个哈欠你也要管着？”
薛闲有些迷惑：“你确信？后果结果不记得了，你是如何记得是少年时候的？”
这祖宗炸着浑身的龙鳞，硬邦邦地僵了好半晌，直到瞟见玄悯虎口的伤疤在以可见的速率愈合，这才缓过神来道：“看吧，血不流了，是不是得谢我？”
谁知玄悯却并没有顺着台阶而下，在薛闲面前，他仿佛并不筹算保持那份难以靠近的疏离感和防备。他抬眼盯着远处茫茫白雾中的某个定点看了一会儿，似是在清算眉目。过了半晌，才安静地开口道：“未几，且非常零散，大部分是少年时候坐在案前抄经的场景，只是……”
方才这秃驴是如何睁眼的来着？
他神智复苏的顷刻，余光暼到脸侧有甚么东西动。他下认识一转脸，适值和预谋“下口”的或人打了个照面。
改换了角度，玄悯的神情模样便清楚多了。就见他眉心微蹙，薄唇紧抿，双眸固然睁着，眸子却蒙了一层黑雾，深不见底，没有一星半点儿亮光。这使得他的目光没有落点，像是还未从某种梦靥当中醒过来似的。
“那……后果结果你可还记得？”薛闲揣摩着道，“也许是你拾捡来的呢。”
沉默无语了半晌，玄悯终究还是问道：“你在做甚么？”
薛闲抻直了脖子位处的角度太高，即便他为了不把玄悯活埋，变回龙身时已经有所收敛，稍稍节制了大小，但原身毕竟是原身，略微缩了一些也还是庞然的。他揣摩了一番，冷静歪了脑袋，放低了脖颈，以几近搁在地上的姿势看了玄悯一眼。
经历过先前的放手没，回程路上，玄悯天然不会等闲放薛闲本身乱跑，而是稳稳扶着椅后的把手。只是目光落在虎口处时，他的行动略顿了一下。
这话不无事理。他们两人都是干脆的性子，天然不会在这没头没尾的一点儿片段上破钞太多精力。
薛闲：“……”总不至于得他娘的一向舔到这秃驴醒吧？！像甚么模样！
“这究竟是个甚么玩意？！”薛闲爪子一掀，又将玄悯的衣衿盖好，神采凝重地嘀咕了一句。照这东西伸展的架式，要不了多久，指不定玄悯大半个身材乃至满身都会充满这类陈迹，活脱脱从高僧直接变妖僧。
薛闲：“……”
只要略动一动脑筋，他便能想起来薛闲是如何给他措置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