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那伤兵所说的瞿叔的住处。
“你是不晓得,我们那处的虫子有多毒。百虫洞这名,光听着就去了半条命。何况谁没事揣摩这些个不真不假的传言呐?”瞿老头道,“我之以是听过这些,也是因为我祖上是巫医,净爱鼓捣这些东西。实话说了吧,你们算是问对人了,也就我老瞿能给你们指条明路了。”
他和玄悯均愣住了脚,还未待他看清来人模样,他就闻声一个清凌凌的女声道:“上马。”
“哪儿啊!”老瞿摆了摆手,“你要真去问了,保准儿没甚么人能答得上来。”
他们才气有限,送信也只能借用林鸽,但国师可分歧。那位大人如果要复书,借了火一烧,他们这边当即便能收到,半点儿工夫也不担搁。
“实在等我们进了那村庄遇见了那位,就该有个成果了。”太祝低声道,“毕竟国师可不是旁人能充当的。”
老瞿点了点头,“是啊,如何了?”
那孤魂约莫盘桓久了,脑筋有些浑,也不管薛闲是何人,就这么拉着他絮干脆叨地蹦豆子。他就同那伤兵一样,话说得颠三倒四,很有些难懂。
薛闲了然,“那便行了,本地人是否都晓得百虫洞在那边?如果晓得,我们到了霞山再问。”
“传闻你是朗州霞山一带的人?”薛闲对于进不进门,本也无甚所谓,毕竟这小屋实在有些矮,他和玄悯两人进门还得低头,如果在门口就能问得清,倒也免得哈腰躬身的费事了。
那孩子只是朝这小屋张望了两眼,便被那男人拽得绕远了几步,仿佛这屋子沾了鸡瘟似的。
老瞿倒是没让他们绝望,还真给圈了个相对详细些的处所,“百虫洞啊!”
太常寺高低没有人有这个胆量,在国师面前如此莽撞。因为在他们印象中,国师向来都是不苟谈笑的,他凡是呈现,便带着一种没法靠近也不成扰乱之感。
阿谁兵将当时就孤零零地坐在战车边上,一脚曲着,虚空蹬在翻起的轮上,支着脑袋看着身边的破旗。
玄悯对这类东西惯来有些嫌弃,因而抬手拉了薛闲一把,将那凑头凑脑的祖宗拽了返来,仿佛在那麻绳边多站一会儿,就会沾上那股味道似的。
说句不夸大的,即便国师带着面具,融于百千一样打扮的人群中,他们两个也能一眼挑出来。
这老瞿仿佛是个独居已久的,屋里也没个清算,也不知多久未曾通过风了,憋闷出了一股子馊味,仅是馊味也就罢了,还稠浊着一股蒜味。
“可有续命或是改换祸福的?”薛闲摸索着问道。
虽说他们并非国师真正的弟子,只能勉强算得上半个,吃住教养都算在太常寺门下,而国师爱好僻静少人之处,以是长年独居于天机院内。但他们已经算得上是最常见到国师的人了,从少年乃至孩童时候至今,这么多年下来,早对国师举手投足间的风俗和蔼质都了然于心了。
“那你可知那药生在那边?”薛闲又问道。
薛闲嗤了一声,心说还真不算费事,大不了将那全部山崖盘着找一遍,于他和玄悯而言,也不算是多难的事。
那孤魂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连说带比划地讲了好久:如果下辈子还能记取去寻她就好了,也就不那样难受了。如果另有缘分,最好从幼年时候就能遇见,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从小女人变成大女人,然后娶她,也不消像戏文里那种生存亡死的,最平常的小日子就行,最好……还是别再有战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