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太卜送出去的林鸽刚走,再如何赶也不成能这会儿就赶到法门寺。独一的能够便是国师刚好有别的叮咛,只是送来的这时候也过分偶合了……
“有信。”太祝回身看了一眼,抬手从扑到面前的林鸽脚上取下了信筒。
“便宜行事……”太祝嘀咕着,可不就得便宜行事么!二人敏捷收敛了神情,抬开端来,冲劈面站着的玄悯和薛闲点了点头,道:“一场曲解,我们怕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薛闲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顺手掸了掸衣袍侧边并不存在的灰尘,“这话……能当真么?”
固然两方人相距算得上远,但薛闲还是闻声他们提到了“真龙”一词,若对方干脆坦开阔荡地申明来意,他倒也不会多么在乎,但对方恰好昂首便来了句“认错了”,这就有些值得揣摩了。
认错人了?不成能啊!
不过太祝太卜二人最在乎的并非这点,而是国师竟然真的已经出关了,且另有要事……
“怪我们鲁莽,这山道弯折,二位拐过来我们未曾细看,单凭衣色身形错认了人,闹了笑话。”太祝说着,看都不敢多看玄悯一眼,只冲薛闲拱了拱手,“还望包涵。二位既然在赶路,我们也不便多担搁,请――”
只是在玄悯走过的一刹时,太祝垂着的目光略动了一下,朝玄悯垂着的右手瞥了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他对凡人间朝堂之事甚少存眷,对那些跟着朝代更迭时不时换一遭的官名机构更是懒得去体味,毕竟跟他不相干,以是乍一看到“太常”二字倒是无甚感受,倒是从这百来号人的着装打扮上能够推断出一二――恐怕是朝内专司祭奠问卜之人。
除开面对玄悯的半晌有些不经意地失态,二人而后的表示倒还算恰当,守礼却又不过分恭敬,只在过程中又不动声色地多瞄了薛闲几眼,仿佛恐怕这看起来并不好惹的人发明甚么马脚。
只是他这一口气还没有吁到底,就见国师身边阿谁清癯高挑的黑衣男人倏然转头冲他们笑了一下。
只是这猜想刚一冒头,手边便俄然传来了一声“嘶嘶”轻响。
不过他们好歹是在朝中长大的,不至于人前失礼,两人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偏头对视了一眼,俱是满眼惊奇不定。
薛闲顿时身心镇静,也懒得再去揣摩那些人如何个“用心叵测”法了。
太常寺早有规定,只跪六合,以是即便见到国师,行大礼也并非跪礼,而是躬身礼。
太祝他们活了这么些年,头一回尝到了“人仰马翻”的滋味,整支步队乱成了一锅粥。每一道雷的角度都甚为刁钻,毫不至于劈到他们,但又总能让他们感觉不躲不可。
两人面面相觑,又赶快低头看信。
说着,他冲身后的长队打了个手势。
有何贵干??
两封信一前一后,长倒是不算长,所含讯息却非常让人不解――花枝县有人得见真龙,为何太常寺连同天机院世人都要赶过来?以往可从没如许过,这架式有些太不平常了,让民气里直泛隐忧。
有何贵干?
还不待玄悯走到近处,太卜和太祝二人就同时垂下了目光,如同在太常寺里见到国师一样,底子不敢多看。更何况他们眼下仿佛还惹了事,乃至于场面一度有些难堪,差点儿违背了国师的意义,天然更不敢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