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八妹拍拍她手，偏头擦掉眼角的泪，再张嘴长出口气，这才对何婶说道：“没亏，还赚了点。”
“万事开首难，亏了就亏了，大不了把这豆腐房让给那女的，咱再另找份事做。”何婶安慰她道。
“还、还赚了？”何婶让她闹得一时转不弯，眼瞪老迈。
“阿娘！”江有春说：“婶有难处咱要不要帮？”
“这豆腐不能买……”姜姐等人拦住那大爷，不料人家不买账，“我不买你送我把小菜？这买斤豆腐送把小菜，上哪找这么好的事去？”大爷推开姜姐，走进豆腐房中气实足地喝道：“来斤豆腐。”
“你放心，婶说的有事理，她闹一天两天闹不了一个月。亏也就亏个几天。你再想想，你都是冉妹子的乳母了，亏几天赚个干女儿分歧算吗？”
自打男人身后屠八妹头一回感遭到糊口的阳光在向她招手，只要勤扒苦做，将来女儿们的嫁奁都不必再愁。她内心欢畅，攥着一沓钞票，眼泪却吧哒吧哒往下掉，何婶出去看到吓一跳。
“顾冉妈，亏了多少？”何婶凑到她跟前谨慎翼翼问道。
“屠八妹，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买斤豆腐送把小菜，你如何不把本身给送出去……”姜姐气急废弛冲上前指着屠八妹鼻子骂道。
豆腐房内，老李头佳耦他们几个也跟陀螺似的转起来，豆腐不能过夜，做多了卖不完馊掉的是豆腐，倒掉的可就是钱。这会买卖好屠八妹让他们把昨晚泡好的豆子都做成豆腐，她说今儿不赢利，就图个热烈，这门前热烈了，不怕今后没买卖做。
“我欢畅我就送，今儿是我承包的头一天，我不但送小菜我还送豆渣。”屠八妹随既昂头大声喊道：“大师听好了，头天开张，买斤豆腐送半斤豆渣，不要豆渣的能够换豆浆，要豆浆的从速归去取水壶装豆浆了啊……”
江有春回豆腐房后，一大爷来何婶摊上问小菜价，随后往豆腐房这边看眼，又跟何婶说了几句话后就朝豆腐房走来。
“嗯。”屠八妹点头，她拿起那沓钞票，抽出十块整钱塞到何婶手上，“这个你拿着，今儿要不是你家有春出的好主张我还开不了这个窍。”
小镇职工带家眷统共三万来人丁，姜姐又在豆腐房干了十几年，来买豆腐的都晓得她是豆腐房的白叟。早些年过年过节列队凭票购豆腐时很多人走过她的干系，这会她守在门口大多数人都不好驳她面子，且豆腐可吃不成吃，一天不吃也死不了人。很多人走到门口被她劝走，一些个爱挑是非的大妈大婶则挎着菜篮子问起详情，不一会豆腐房门外就集合一群大妈，此中有几个还帮着姜姐劝止大师不要买豆腐。
买豆腐送豆渣豆浆的动静一传十、十传百传开后，前来买豆腐的人越来越多。姜姐目睹局势已去，再骂也无济于事，脚一跺，只得撤了。
何婶在外敢怒不敢言，老李头佳耦和傅伢子在内围着屠八妹讨主张，江有春坐在一旁冷静无语。
下午三点豆腐卖完后，屠八妹搂着装钱的匣子和算盘进了藏物间，藏物间小床上的被褥被单已焕然一新。她盘起一条腿侧坐在床边，数完钱扒拉扒拉算盘发明，扣除何婶的小菜钱以外竟然还小赚二十来块。她又扒拉算盘珠子把送的豆渣豆浆折分解钱，再加上赚的二十来块，这一算不得了，一年下来她本身净得的那一份竟比本来的人为每月翻了三倍多，这还不算节假日的销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