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就收下了。”何婶翻出缝在裤腰带上的荷包子,谨慎把钱卷着塞出来,抚平衣衿,她想起一事,早上出门时江富海特地叮咛过她,“顾冉妈,那甚么,我这另有个事跟你说下。”
“你现在想起问了?我还不爱奉告你!”屠八妹感觉她语气太对付了事,内心有脾气,有脾气她就要给她找点事,“去,给老八拎到水管前把她脸和手洗洗。”
屠八妹一脸朴拙地说:“我至心诚意给你,你就踏结结实收下,今儿要不是你们母子脱手互助,这会我指不定还守着几大板卖不出去的豆腐忧愁呢。”
“考了多少分。”屠八妹没接她成绩单,朝她手上瞥眼径直往外屋走来。“西西呢?”她在外屋没看到顾西又转头问秋水。
老四顾春芳在里屋看书,老六顾秋水也不在家,黉舍早几天就考完试放暑假了,今天下午取成绩单和暑假功课,屠八妹想顾西必然是老五和老六领着玩去了,也就没放在心上。进屋后她先去猪圈打了个转,又在地里摘了些长豆角和西红柿以及辣椒等小菜,返回厨房她坐在小板凳上择菜,隔着里屋窗子瞟眼老四,嘴里开端念叨,“整天就晓得看书,我头天承包豆腐房也不说问下买卖如何,一个女孩子考其中专师范将来有份正式事情就行了,非得念甚么高中。早毕业早帮衬家里,一点不懂事。”
屠八妹到家是四点过几分的模样,平常顾西和顾冉不是在家门前玩就是家里玩,若在家里玩她只要喊一声,顾西就会跟小鸟一样飞出投入她度量。可明天屋门口就顾冉一人,她不知打哪捡到一颗玻璃珠,背对屠八妹蹲在沟边正往坚固的泥地里用劲摁着玻璃珠,在她脚边已有一串混乱的玻璃珠孔。
何婶赔笑说,“他也没想如何,就是让我问问你,他想礼拜天让你带冉妹子上我家吃顿饭,让冉妹子见见上面几个哥哥。你看……能行不?”
“冬莲是你叫的?那是你五姐,没大没小会让人说你没家教,今后不能乱叫名字晓得没?”屠八妹说着抬脚进屋,也不管她听没听出来。
老四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对这些漠不体贴,给顾冉洗好脚她带着她返来,走到家门口老六顾秋水也返来了。
顾冉低头搓着黏在玻璃珠上的泥,声音里透出点委曲,“冬莲说躲猫猫,然后……然后我就,我就找不到她们……躲不见了。”
得知秋水没跟老五和顾西在一块,屠八妹从她手上拿过成绩单叮咛她去找找。在这个家里,老五和老六秤不离砣,老五撇下老六带顾西出去玩却又不带顾冉令她感觉有点奇特。
“冬莲和西西呢,没跟你一块么?”老四随口问了句。
屠八妹喜滋滋的用橡皮筋箍着面值不等的毛钞,闻言头也不抬,“甚么事,说吧。”
“看你这一身,脏得要死,我这一天尽跟在你屁股背面帮你洗衣服了。”屠八妹嫌弃的高低扫她一眼,又往屋子里瞄了瞄,“西西呢?她上哪去了?”
“西西呢,如何就你一人。”
“死哪去了,看返来我不揭她一层皮!”屠八妹站在灶台边在择四时豆,边上脸盆里摆着之前择好的菜,择好四时豆她端着脸盆出来,老四顾春芳偏头看她一眼,说;“前面我听到有人嚷嚷说仿佛下谷寨的水库里淹死一个小孩。”
“哦,”屠八妹抬眼看何婶,“那江大哥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