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多想,我亦□□三人,虚真假实,分挡三处来袭。
拜月教主完整猖獗,毁灭,是她独一的执念。
我在她耳边感喟:“我慕太微当真拿你没体例。”
秘境内飞过一道耀目剑光,安葬十年的承影剑,再度回归我手中。
她翻身扬手,将手里的花瓣塞进我嘴里:“是这个味道么?”
飘涯子与饮冰激流勇退,远遁裂缝。天玑一记曼荼罗指模,挣出舞袖,方要脱身,却飞身前去挡了缠向我的另一只舞袖。我扶起师尊遗骨,如何想获得,再相见,竟是在这类地步。我拄剑倚身,视野俄然落到师尊心口,因摇坠中,衣衽错开,一角古卷暴露。
……
天玑紧抱着我不罢休,不知是惊骇坠落还是惊骇放手。我低头看她一眼,她怔怔望着我。
青丝白发一念间,冰肌玉肤百纹生,多少沧桑多少恨,弹指间,红颜改。
她祭出拜月杀,掌化利刃,怒而劈来!
伴随剑光闪过,上层秘境被全部劈开。
拜月教主避无可避,便运力迎战,飞速腾挪,身化上百虚影,一一破解寒刃。其技艺极快,伎俩诡异,尚能趁机反击。上百虚影化作三道,一袭冰冢,一袭我,一袭天玑。
一座座骨丘衣冠,顺次摆列,百代掌门端坐各自冰冢内,忽然长眠的刹时永久封在当下。面庞不改,今是昨非。
我低垂在冰面的青霜承影剑倒映着我们一门师兄妹,如看破人间的神之眼,透着淡然与调侃。
蛟龙出鞘!
她红衣被吹动,毁天灭地的祭神舞顿即发挥,面庞沉浸,仿佛只为在心上人面前跳一支舞。
同那人永坠虚空。
秘境收回完整坍塌前的尖啸,我自剑中抽离,已耗尽修为,寸步再难行。正要放弃,一只庞大的白影蓦地闪现,工致腾跃,避开坠落的空间,嗷呜前来。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她披头披发一阵狂笑,自雪雾中起家,步步重又走来,浑身充满着戾气与杀意,容颜瞬息转老。
道衣莲冠玉拂尘,阖目趺坐旧红颜。
今后幻作画中仙。
乍见十年前我亲手立下的冰冢,恩师容颜还是,仿佛只要睁眼,便能再看我一眼。我抬头,眼中温热。
蛟龙承影,雁落忘归!
我接天玑入怀,回身走出。右手垂在袖间,剑身有血滴落。
桃花坞里桃花仙,花落花开年复年。
坠落到了绝顶,一幕撼动听心的气象乍现面前。
六合都在毁灭,坠落,天玑被缠在舞袖中,有力挣扎,也不再摆脱,隔着纷繁毁灭摇落的冰冢,稳稳将视野投出,倾泻一人身。
“师尊成仙,葬骨为安,你何必扰他安宁!”我怒甩袖,一注劲风将她摔离出去,冰屑满盈,冰雾翻滚。
虚空里的裂缝蓦地破开,无空间之隔的处所俄然缓慢坠落,将我们带入下一层秘境。
我一指真元暖和弹去天玑额头,沉着嗓音蕴了内力唤道:“还不醒来?”
秘境坍塌期近,我毕竟是有力回天。回看历代宗师,俱已粉身碎骨。
袖风动,承影起,蛟龙腾空。一道青霜闪过,剑意直指拜月教主!
我笑,不再答。
我抱着天玑不断坠落,拜月教主视我们如无物,坠落于她仿佛是场救赎,仿佛即将真正寻觅到甚么。
葬骨台风雨飘摇,无数冰冢碎裂,历代掌门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