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龙点头感喟道:“如此人物,豪门中实在太少。”
“哦?慕容氏不愧是贤人高姓,秘闻确切不凡,可惜了。”
老兵痞神采庞大,轻声道:“是你?”
公孙龙眸光转动,不置可否。
朔方城,将军府正厅。
常兆清真是拿张宝太这个老兵痞没辙,恰好转移话题道:“就是前些日子看俞丫头舞剑的阿谁少年,慕容氏保举来的宗师,不输江湖上新近冒头的那几人,现在是先登卫一个光杆的百骑长。”
张宝太哼了一声道:“早知本日,当初就该让你死在剑州骆家剑士手里……”
张宝太闻言腾地站起家,拍桌子瞪眼道:“老子还怕你?甭觉得得了青州练气士的传承就天下无敌了,一定胜得过老子的乡间把式。”
听其声口,这名中年剑客鲜明是北四州绿林盟主公孙龙。
他身穿褐色长衫,背了一柄长剑,径直走到张宝太劈面坐下,顺手将身侧桌几上的茶杯挪开,将长剑解下置于其上,向常兆清歉意一笑:“鄙人只喝酒,不喝茶。”
老兵痞是坐地户,始终把话往幽州人身上引,清楚是打着伶仃公孙龙的主张,让这位海东帮帮主眉头微皱,饶是如此,当他听到张宝太把剑州豪强称作娘们儿,还是禁不住会心一笑,疑问道:“刘屠狗?”
在朔方将军位子上坐了十二年而耸峙不倒的封号将军正捧着一盏茶,低头轻嗅,时不时啜饮一口,悠然得意。
老兵痞说着,脸上俄然出现促狭的笑:“现在阴差阳错,你与骆家竟为同一个主子效力,滋味如何?心中是否受用啊?”
“哦?老头子交游广漠,可惜光阴一久就不免分道扬镳,没几人能称得上老友。嘿嘿,白辅弼知犹按剑,倾盖仍旧者能几人?”
张宝太哈哈一笑,俄然怒容尽敛,重新坐下道:“我就是看不惯这长季子摇尾乞怜的狗腿劲儿,如何着,一攀上高枝就忘了生养你的北地父老了?做的都是啥缺德事儿,连蓟州边军那套收血贿的把戏都搬到幽州来了,常军门就不怕手底下连根都烂了?”
张宝太不觉得然道:“这你就错了,我看他底子就是豪门出身。常军门,虽不知刘屠狗在打甚么主张,总归不会冬眠太久,何不帮他把兵员凑齐,也算结个善缘?”
客位坐了一人,体格魁伟、白发圆髻,身上一件大周军中最最浅显的半身铁甲,陈腐暗淡,恰是大旗门主张宝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