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群臣反倒悄无声气,只剩面面相觑了。
听到此处,群臣均是精力一振,心道真定王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呈递奏折言及西征之事,毫不是无的放矢。
“好一个投名状,这买卖不亏!只不过杀的虽是戎人,终归是麾下一同出世入死的部曲,还真是……”有人点头复又点头。
“传朕旨意,,哥舒东煌本为神将后嗣,智勇皆备,虽流落北荒,犹能心向朕躬,受命以来素勤于王事,虽有小过,无损忠义之心,着加兵部侍郎衔,实授枢密院平戎司掌司使,钦此!”
山呼已毕,诸王公大臣皆肃容而立,心知本日的大朝会,只怕才方才开端。
哥舒东煌由一布衣而为诏狱校尉,虽权重,不过五品杂官,入京不久即为都统衔北垒副将,虽是空头,本色上没了兵权,倒是四品正官,没成想早上才升了官,不过半个上午的工夫又加三品侍郎衔,突然绿衣换绯袍,升迁之快,即便史乘上也未几见。
敖莽哈哈一笑,深深躬身,一揖到底:“臣知罪!”
这是效仿先皇故智,在令媛买马骨!
他眼皮微抬,瞥见敖莽的双手还是举在头顶,并未收回,顿觉又好气又好笑,干脆将奏折一合,顺手又扔回给敖莽。
就见敖莽微微拱手,算是施礼,随即取出一本奏章道:“陛下,内阁今早收到一封真定王府八百里加急的奏折,真定王所奏内容严峻,臣等不敢擅专。”
他至此一顿,群臣赶紧躬身:“臣等不敢当陛下厚誉,唯鞠躬尽瘁,方可报陛下隆恩于万一。”
“好!”
香气幽幽,轻烟袅袅,太和殿内满眼朱紫、衮衮诸公尽低眉。
有人点头辩驳,复又点头:“不过如此行动,我反倒信赖他是哥舒麟台后嗣了,为将者杀伐判定本属平常,临阵者岂能有妇人之仁?”
被他这么一闹,本来朝堂上略显凝重的气立时和缓了很多,敖莽也不等天子跟前的寺人过来取,独自走到御座之下,将奏章举过甚顶呈递给天子。
天子听到此处,已是喜动色彩,调子随之高了很多:“好啊,王叔拳拳之心,朕心甚慰!表章所请,本该一概准允,只是兵危战凶,朕总得给王叔留点老根柢……如许吧,着剑州狼胥将军卢怀瑾提三千精骑,与恒山选锋卫一同赴京听用,白马卫不动,做好本职便可。”
“昨夜北垒是哪个当值?”
天子缓缓站起家来:“大周有本日之昌隆,非因一人之力而骤得胜利,此皆赖先帝洪福及诸卿之功也,哥舒东煌有功,功不及诸卿。”
只见其出班道:“启禀陛下,本日凌晨,哥舒东煌已帮手末将将金帐单于所赠一千戎骑尽数剿杀!末将已口传陛下旨意,升授其为北垒副将,加都统衔,参赞腾、甘、凉、并四州平戎事。”
哥舒东煌如此境遇,众臣已觉分歧常理,谁知本日天子似是盘算主张要突破通例。
这些得以入殿目睹天颜的大臣们都晓得,天子当然脾气好,且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并非无迹可寻,比方现在这般作态,说不得胸中已带了几分火气。
口里说不敢擅专,却将宗室藩王的加急奏折揣在怀里,比及朝会都开了半晌才不慌不忙地呈上,这等事也就敖莽敢做,换了别人,只怕立即要问一个诽谤宗室、贻误军机的大罪。
没等敖莽念完,天子便开口打断:“若朕记得不错,卢怀瑾做这个狼胥将军就是真定王叔保举的吧?王叔这是要挖对劲弟子的墙角以襄助朝廷啊,不愧是我大周第一贤王!嗯,虚文就不要再念了,只挑这类有效的念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