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文士先是拿眼没好气地横了年青人一眼,又指了指那张无人就坐的软席,这才开朗笑道:“恰是百无聊赖之时,便有英才登门,莽之幸也。”
门房和侍卫笑得谦恭,明显是熟谙这个年青人,从速让开了门路。
敖莽发笑道:“是你悟性过人,非我之功也,那里当得百里宫主一赞。对了,传闻尊师收了一名关门弟子,曾一剑摧破天家世二峰,立露台山、开二龙峡,江湖上尊为剑王?”
他说着,将案几上一封手札拣出,扔给郑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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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日头正毒,斜街上车马稀少。
郑殊道下认识按住劫灰剑剑身,轻声道:“既是断剑相逢,他日自当有个告终。”
郑殊道摇点头:“殊道连鹿元神都未见到,鹿公是生是死更是不知,家师的意义,大神通者寿数极长,一日不能确认,江湖传言便不敷为信。”
敖莽点点头:“当日我亲眼所见,是谪仙帖秉笔执事、飞仙观主鲁绝哀出的手,自不会有假,只不过刘屠狗伤势极重,至今未曾露面,却也无死讯传出,怕是仍在卧床养伤吧。”
敖莽点点头:“能得你盛赞,可见的确是小我才,我已表奏天子,拜其父为落霞将军,他不日就要代父入京谢恩,到时我会亲身见一见。你既回了趟甘州,想必也去了青屏山,鹿元神这个山主实在名不副实,却不知他老父可还活着?”
厅堂周遭皆是日久年深、伞盖遮天的古树,堂前亦有匾额,却无字,两侧柱上有楹联一副,写的是“民气似铁,千人恨万人惧方称我意;天意如炉,蒸不烂煮不透能奈我何。”
世代居住在天子脚下的白叟们都晓得,二百年前这斜街上最为显赫的一座王府门前,曾立有一块刻着“文官下轿武将上马”字样的高大石碑,乃先皇手书钦赐,厥后那家王爷犯了事被抄家灭族,才又下旨剥夺了去,而后再无人能享此殊荣,即便天子要给,做臣子的也会坚辞不受。
最为京师百姓津津乐道的是,传闻那座王府在空了十年后才被赐赉一名朝堂新贵,待这位喜忧参半的新贵到府一看,才发明整座府邸已被补葺一新,唯独当年石碑基座处留下的大坑仍在。这位炙手可热的新贵揣摩上意,当即说正要日日见此、引觉得戒,以后历代仆人因循旧例,不但不敢私行填上,还年年着专人修整,碑坑便一向留了下来。
郑殊道在席上欠身,正色道:“敖公豁达,殊道感佩。此番甘州之行,殊道擅作主张,以敖公名义与公西氏缔盟,与宋先生亦多有抵触,狂悖之处,正要请罪!”
年青人点点头,自侧门迈步而入,极其熟门熟路地穿廊过屋,终究止步于一处掩映在稠密绿荫下的厅堂前。
敖莽“哦”了一声,忽朝郑殊道背上长剑看了一眼,笑道:“好久不见此剑。”
楹联的漆面极新光鲜,应是挂上的光阴未久,年青人见了便笑:“好好的,缘何做此激愤之语?传了出去可不大好。”
敖莽活动了下身子,盖棺定论道:“这天下呐,要乱喽!”
敖莽见状,心下了然,便不再提及此事:“说到春雷剑,前些日子我才获得动静,别的半截剑身在幽州朔方的刀匠世家曹氏手里,以后被黑鸦校尉刘屠狗索了去,作为铸刀之用了,当真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