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当朝在朝絮干脆叨,对着郑殊道这个后辈大吐苦水:“比来京里实在不承平,朝堂纷争不竭,边地烽烟四起,公西氏图谋甘州与西戎形同造反,兰陵王挟军功回京所图非小……这些也就罢了,江湖上因为神通论道大会将至,各大派传人几次出山行走,那真是各显神通。嘿,老不修鲁绝哀不准凿大佛镇水蛟,伽蓝寺就来一出背佛北上,你们西湖剑宫集天下剑士动静不小,阴山那边儿勾连狄人更是闹腾得欢,连带着湘戾王余孽这类牛鬼蛇神都纷繁冒头,眼下就连三殿下府里都多了一个半截身子已入土的吃羊老鬼……若非如此,吴碍也不会宁肯惹人非议也对峙要征召三千骑入京了,竟还收了个魔门女子当门徒,啧啧。”
他说着,将案几上一封手札拣出,扔给郑殊道。
敖莽活动了下身子,盖棺定论道:“这天下呐,要乱喽!”
“殊道代家父谢过敖公。”
(感激紫菀银月、古天墓、我的松子呢?、邯郸道觉悟黄粱梦、书友151204100459168、月下寻嘉兴、卡当逐梦、遐迩xiaer、月墨迹、z1789057425、作死有道等道友的打赏!)
郑殊道摇点头:“殊道连鹿元神都未见到,鹿公是生是死更是不知,家师的意义,大神通者寿数极长,一日不能确认,江湖传言便不敷为信。”
年青人点点头,自侧门迈步而入,极其熟门熟路地穿廊过屋,终究止步于一处掩映在稠密绿荫下的厅堂前。
敖莽“哦”了一声,忽朝郑殊道背上长剑看了一眼,笑道:“好久不见此剑。”
最为京师百姓津津乐道的是,传闻那座王府在空了十年后才被赐赉一名朝堂新贵,待这位喜忧参半的新贵到府一看,才发明整座府邸已被补葺一新,唯独当年石碑基座处留下的大坑仍在。这位炙手可热的新贵揣摩上意,当即说正要日日见此、引觉得戒,以后历代仆人因循旧例,不但不敢私行填上,还年年着专人修整,碑坑便一向留了下来。
门房和侍卫笑得谦恭,明显是熟谙这个年青人,从速让开了门路。
见郑殊道暴露迷惑之色,敖莽持续道:“你也晓得,春雷剑传闻曾是一名天人剑仙的佩兵,而那位剑仙出身上古青州练气士大宗门,现在这个宗门已有传人出世,虽及不上刘屠狗一举成名天下知,却也阵容不小。”
中年文士先是拿眼没好气地横了年青人一眼,又指了指那张无人就坐的软席,这才开朗笑道:“恰是百无聊赖之时,便有英才登门,莽之幸也。”
“当日告别敖公后远赴甘州,后又被家师传召,回了西湖一趟,竟是经年未曾前来拜见了。方才瞧了眼那府门外碑坑,仿佛此中仍有冤魂嚎哭传出,遐想武成王当年速起速败之事,不堪唏嘘感慨。幸而敖公尚在,且风采更胜往昔,赛过武成王多矣,想来这堂名是要一向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