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屠狗眉头皱起,这诡异的半朵血海棠扎根在自家灵感后就垂垂销声匿迹,现在终究肯冒头,必定是因为这半截断剑的原因。
刘屠狗欣然若失。
屠灭刀不见踪迹。
曹老头眼睛已经有些发直,语气中带着由衷的畏敬,即便他再不懂修行,也瞧得出面前这名百骑长非同凡俗:“小老儿已经无能为力了,传说上古练气士炼气更炼器,想来还要大人从‘气’这个字上动手。”
剑身的断口处非常光滑,仿佛是被另一柄利器生生削断。
刘屠狗拈起断剑,发觉分量不轻,细看剑身上的纹理时俄然心有所感,灵感心湖中似有波澜生起。
正巧此时帘幕被撩开,阿大捧了一个剑匣出去,曹老头伸手接过,边翻开边道:“既然要铸传世之刀,天然要用久历光阴之料。”
炉火中竟有雷鸣之声响彻,一声压过一声,滚滚而来,阵容远比屠灭入炉时强出百倍。
杨雄戟带头,董迪郎紧随厥后,桑源顺手拽了有些木讷的羊倌儿秀才,除了曹老头实在舍不得这平生难见第二次的锻造奇景,其他人尽数退出了锻造间,恐怕火炉炸裂,来个惨痛身亡。
刘屠狗额头见汗,问道:“还差点儿意义,如何能再进步炉温?”
炉火中俄然传出一声清越的颤鸣,那猛虎一个急停,纵身跃入锻造间中,朝着炉口狠狠撞去。
刘屠狗猛地昂首,轻声喝道:“来!”
他看着额头一样有一道殷红竖痕的杨雄戟,眼神炙热。
猛虎衔刀,曾闪现于刘屠狗灵感中的奇景,实在不虚地再现于六合之间、洪炉以内!
二爷左爪探出,又是一只虎爪成形,硬生生将之前那只撞入炉中。
刘屠狗微微沉吟,心道既然这半截古剑对血海棠有按捺之效,倒无妨融进屠灭刀中,或能够此压抑妖株心魔。
他抖手将断剑扔进炉中,想到方才屠灭被曹老头扔进炉中的景象,竟感遭到几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称心,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霹雷!
他赶紧凝神内观,发觉心湖中有半朵血海棠浮出湖面,花瓣摇摆,向二爷通报着一种极庞大的感情,似惊骇又似欢乐。
世人松了一口气,等看清面前的异象,或不成置信、或了然、或惊奇狂喜,却没人发作声响。
空出的右爪一收一探,第三只虎爪又将第二只撞了出来。
火舌自炉口喷涌而出,反过来包裹炉身,锻造间内气温陡升,令人生出即将炸炉的激烈危急感。
虎爪以肉眼可见的速率敏捷淡薄,垂垂通透起来,可见瞥见炉内幕景。
猛虎庞大身躯挤入炉中,低头一咬,衔住一柄通体血红、周身如波浪般涌动的短刀。
冒死压榨周身灵气的刘屠狗闻言,不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炉中火焰一刹时化成了浓稠的血红色,包裹住紫光闪动的半截断剑。
世人的目光都被曹老头手中的通体乌黑的木匣吸引,看其形状,与其说是剑匣,倒不如说是剑棺,翻开后还另有一层木椁,再次翻开以后,刘屠狗凝神看去,只见内里躺了一截无柄的断剑。
刘屠狗闻言一笑:“符文消逝,没法测度这法剑的真正来源和威能,但毕竟是古器,久存而意生,做配料绰绰不足,老先生当真舍得?”
那只封堵住炉口的乌青色虎爪纹理光鲜,如血管普通的鲜红纹络光彩流转,在火焰烘烤之下,将整只虎爪衬着得更加素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