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发人转过身来,面色如婴儿般细嫩红润,眼神中却带着一种沧桑冷酷,他的手中鲜明握着一个白生生的人头骨,光滑圆润,想来方才正在细细把玩。
刘屠狗重视到每片角铁上都刻了一行字,上写着:“边圣门下喽啰。”
“那便牵去马厩,如果草料不敷,就采选些性温的草药好了。”
陆厄看着刘屠狗道:“我用心医术六十年,二十岁以给人换皮易容为业,三十岁能够持续断肢,四十岁截肠换心,到现在六十又七,精研续命之法而小故意得,兵危战凶,你们天然有求到我门前的一天。”
两人对视一眼,迈步走了出来。
后堂房檐下挂着一串角铁,没有风,寂静无声。
他问道:“周天以内可有魔门?”
“哦,我少年时有奇遇,获得一部前人遗著,虽对修行法门所涉未几,却记叙了很多一名边姓贤人的惊人之语,令我眼界大开,获益匪浅,自此就以边圣门下喽啰自居。至今想来,这位边圣怕是周天外一名魔门大贤。”
一个稚嫩的声音自刘屠狗与杨雄戟身后响起,两人猛地转头,就瞥见一个七八岁的孺子,小脸白净红润、灵气非常。
小药童应了一声,然后自顾自走进了一侧的伙房,没再看三人一眼。
杨雄戟撇嘴道:“鬼医?医术如何俺不晓得,杀人倒必然是把妙手。”
陆厄昂首看看天气,俄然道:“弃疾,本日添两副碗筷。”
刘屠狗皱着眉头看了白发人的背影半晌,俄然咧嘴笑道:“你还不是一样,用了移花接木一类的体例巧取豪夺,本源虽足,却失了天然,不怕哪天这些死鬼的怨气作怪,生生炸死你么?”
刘屠狗点头道:“是极,魔是我,我却不是魔。”
刘屠狗与杨雄戟是赶了个大早就从朔方解缆,入寨跟张金碑交代完尚不到中午。
二爷看着这个孩子的背影,俄然展颜一笑,轻声道:“弃疾?这名字倒是跟去病很有缘啊。”
刘屠狗浅笑道:“曾有人对我说禽/兽之人无妨杀之,也有人教我窥破后善恶无别离,我不知谁对谁错,但现在我心中善恶,已被一刀杀却,如此可算魔么?”
两个先登寨新兵涓滴不见外,抬脚就进。
“陆先生躬行圣道,实在令人感佩。只是鄙人也算熟读《圣章》,这位边圣的教诲却从未见过。”
陆厄轻柔地抚摩动手中的头骨,开口问道:“残暴好杀满手血腥者可谓之魔?如此古之名将皆不能逃。断情绝性不尊伦常者可谓之魔?如此舍家求道之辈尽在此列。为一己之私而苛虐天下者可谓之魔?如此天子以天下为私库万姓为家奴,其罪大当诛!”
后院里有人咳嗽了一声,道:“买药还是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