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袍青年拦下凤尾锥少女,回身面向窗前的刘屠狗,也不可礼,语气平平道:“虽说我这师妹勉强驭器,兄台慧眼,天然看得出是取了巧。如此玩弄一个堪堪踏入炼气境的小女人,兄台若不给个说法,鄙人鄙人,倒要请教几招。”
冀总镖头一样抱拳拱手,正要酬酢两句,就见二爷豪气地一摆手,道:“两位不必客气,几百毛贼罢了,还不放在咱活阎王刘二爷的眼里!”
筑基即有百年寿数,其上练气、灵感两境自不待言,总不至于二爷不利至此,随便碰到的少女,就是个修行的绝世奇才,小小年纪已攀入多少修行人可望而不成及的灵感妙境?
他倒没问刘屠狗师从何门,这天下可没有称兄道弟两声就掏心掏肺的事理。
那儒袍青年青笑道:“既然兄台承认欺负了鄙人师妹,那鄙人倚强凌弱欺负一下兄台又有何不成?”
南史椽算是领教了二爷的彪悍,这话他可不敢拥戴,讪讪地笑道:“王者之功,贤人之余事也,那等境地,可不是我们凡夫俗子能够妄加测度的。”
一个年青男人的声音回应道:“师妹不要冒昧,平白获咎了人。须知贩子间藏龙卧虎,楼下这位兄台的名号虽说俗气了些,但能将几百毛贼不放在眼中,想来是有真本领的。”
南史椽本已垂垂规复读书人的淡然气态,闻言俄然做贼般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没人重视,连韩山与小三儿也自发地再次退开几步以后,抬高声音奥秘兮兮道:“二哥,你还别说,这事儿小弟还真晓得一点儿。你可知天外有天?”
他向刘屠狗告罪一声,快步前行几步,给两边做举荐。
只是二爷话音才落,就听二楼临窗有个女子收回一声轻笑,清楚地传进楼下几人的耳中:“师兄,如何另有人肯用这类名号的,活阎王,真是风趣!”
南史椽闻言惊奇地看了一眼刘屠狗,继而恍然大悟道:“我倒忘了,二哥是看过《圣章》的,想必师门也非平常小门小户,晓得诸天也属平常。”
如此周旋了数次,刀与锥始终没有正面比武,这反倒使刘屠狗安下心来,晓得这少女偶然伤人。
这般转嗔为喜,其变脸之快,楼下诸人看在眼中,都感觉非常风趣,反而不会去计算少女的天真无礼。
少女滑头一笑,手指偏转,表面花梢杀伤力也无庸置疑的凤尾锥转头射向南史椽。
恨恨地一顿脚,少女挥手召回凤尾锥,正要再次脱手经验小屁孩儿,却被一旁的一名青年禁止:“师妹不要混闹,这位兄台已经部下包涵了。”
这青年二十多岁,长相也算不俗,戴进贤冠,着红色云锦儒袍,单论行头倒是比南史椽的落魄秀才模样强很多了。
刘屠狗洒然一笑,此次的敌手比大哥差远了,本身也有所精进,难不成反倒没有出刀的勇气了吗?
儒袍青年三言两语把二爷给饶了出来,欺负人还欺负得理直气壮,这等倒置吵嘴、谈笑阴人的手腕和脸皮当真教二爷开了眼界。
儒袍青年虽惊稳定,面对着如此猛恶的一刀,安闲向右火线跨出一步。
刘屠狗模糊闻声了“荆湘”、“天杀星”、“劫数”等等支离破裂的词汇。
这声音倒非常清脆动听。
幸亏贩子都讲究和蔼生财,即使他并不如何正视韩山非常顾忌在乎的少年刀客,乃至于没有到城门口驱逐,现在真见了面,还是非常客气热忱,没有透暴露对刘屠狗姗姗来迟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