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泉子脸上暴露肉疼的神采，旋即化作奸笑：“这就杀一只，倒要看你吃得下吃不下！”
只是这个理，没几人情愿懂。
一道似烟似雾又似水的幽绿色光彩自那道大口儿中倾泻而出，径直灌入羊泉子的口中，光彩极多，一口没法吞下，便四下贱淌，浸润了他的身躯，乃至向四周流散。
一个阴测测的声声响起，稚嫩中却透着沉甸甸的衰老怠倦：“小小年纪前程弘远，又不是谷神殿豢养的那些狗主子，何必来趟这浑水？”
“彻夜美景如画，恰是夜祭良辰……”
白头里正被刘屠狗这一指唬了一跳，脸唰地惨白，生硬的脖子一寸寸缓缓转动，瞥见某个半大小子放羊娃的身影后便再不敢动，起先神情惊骇，随即衰颓下去，似已心丧若死。
羊泉子脸上挂着嘲笑：“既是个识货的，想要我的羊就拿好东西来换，一只羊换你胯下白马，再一只羊换那头青牛，第三只换你的刀！”
白头里正连滚带爬逃得一命，手脚俱软，瘫倒在地。
四周人群也是一阵骚动，推推搡搡腾出一个更大的圈子，只因这山顶上过分温馨，怕动静太大引发邪魔重视，一时候竟无人敢率先逃窜。
羊泉子蓦地收爪后退，躲过那柄杀气腾腾的长刀，神情间多了一丝不易发觉的顾忌。
羊泉子神采阴狠，有些恼羞成怒，眸光如刀子般剜了一眼任西畴，又在他腰间悬着的人皮鼓上微微驻留，嘲笑道：“怪不得感觉眼熟，你竟是阿谁小娃娃的先人，明显是魔门弟子，恰好一副心系百姓的模样，这恰是大奸似忠、大伪似真，没想到竟也能找到衣钵传人。”
刘屠狗闻谈笑道：“我看老哥这三只羊羔不错，赶了一天的远路，我部下几百弟兄现在都是饥肠辘辘，不如就舍给我，在这星月光辉之下、风清气畅的山顶上烤了来吃，岂不快哉？”
刘屠狗微微垂下视线，手指悄悄摩挲着屠灭刀的刀身，轻笑道：“没有舍，哪有得……三只羊罢了，当真不肯舍？”
羊泉子闻言放声大笑，此中殊无称心，只要无穷怨毒。
他顺手抱起一只幽绿眸子儿的，开口说话还是极其诡异的老气横秋：“老朽羊泉子，现在不过一道残魂兼顾，虽不是你的敌手，但真要拼尽两百年辛苦规复的些许元气，来个两败俱伤倒是不难。我观你部下尽是些妖魔之类，想必也不会有甚么劳什子的侠义心肠，想要甚么好处，无妨说来听听？”
他提起被破膛开肚的诡异小羊，猛地举过甚顶，随即昂首伸开嘴，正对着小羊肚腹处的那道大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