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小白毫不在乎地探手接过,看着杯中澄彻的酒液,点头感喟道:“可贵如此佳酿,只可惜小白登门前,已与老友痛饮了匹夫楼中的孟氏老酒,口腹当中老酒醇厚浓烈之气未散,怕是咀嚼不出这秋露酒平淡高雅的滋味了。”
羊泉子尚未答复,就听姬天养哼了一声,不悦道:“刘都统,你上门是客,孤王以礼相待,可现在都统却要拿我的门客试刀,这就不大好了,还请都统不要太高估孤王的襟怀。”
此人虽是少年模样,却满头白发,又生就了一双绿眸赤瞳,鲜明便是积大哥魔羊泉子。
羊泉子见刘屠狗眸光清正、气定神闲,知他不但嘴上如许说,内心也是这般想。
羊泉子嘿嘿一笑:“邪魔?刘都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吴二三与公孙龙斗剑那夜,禁军南垒大营上空现了一朵血海棠,复又化生一头斑斓猛虎,当真令人叹为观止。若论起邪魔手腕,与都统用麾下士卒的血肉和性命来滋养刀气比拟,老夫这点微末伎俩实在是不值一晒。若非黑鸦卫本就出身不正,又被诏狱收留,朝中的大人们这才懒得计算,不然早就诊你培植士卒、私炼魔军、用心叵测之罪了!”
公西小白点点头,看向刘屠狗笑道:“那吴二三杀人无算、血污罗浮泉水也就罢了,你我二人先是将匹夫楼能拿得脱手的老酒喝了个洁净,现在又来汝南王府上糟蹋这可贵一见的秋露清酒,当真是与京师的美酒有仇吗?”
他抬开端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直视羊泉子。
“天然是那夜山顶弄月之时,你不告而别、劫我孺子、杀我士卒之罪了。”
刘二爷耐烦听到此处,蓦地展颜一笑:“罗里吧嗦,真不知你当年如何证就的神通大宗师?怪不得会沦落到轻易偷生、二百年不敢露头的地步。”
刘二爷说罢,朝羊泉子招招手,很有些迫不及待。
闻言,刘屠狗咧嘴一笑:“王爷乃神剑之主,深谙剑道,却不知刀这类粗人惯用的兵器,也自有它的脾气,本日刘某若不能顺了它的意,只怕不祥,非王爷所乐见。”
刘屠狗摇点头,持续道:“黑鸦当中,也有大毅力大聪明之辈,不肯受我灌顶,我便只授予功法,任其自行体悟,一样是一视同仁,毫不偏私。那夜代我统帅黑鸦,以弩阵反对你的便是一个。”
在羊泉子看来,大道窄窄如线,又岂是资质平淡的浅显军士能期望的,以黑鸦那戋戋数营人马,即便拿寿元精血去换,能有所成绩者只怕也是寥寥无几。
“刘屠狗愿以灵感相斗,以定存亡!”
刘二爷把脸一板,一本端庄隧道:“黑鸦附属诏狱,摧毁邪祀、剿杀邪魔,乃是分内之事,你公开抗法、杀我士卒,更是罪加一等!”
饶是这老魔头生性残暴,平生当中亦曾见过很多心肠冷硬之辈,也不由得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