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天养见状，不由得笑道：“刘都统少年豪杰，公然是个爱酒的。那罗浮春经此灾害，现在已是身价大跌，少有人以此飨客。即使孤王府中都是昔日收藏，本日也不好冒然拿出来，以免冒昧了佳客，徒惹二位不喜。”
姬天养揽过玉壶，就着木盘顺次将三个酒杯斟满，将玉壶放归原处后，本身取了一杯，向两位不速之客表示道：“玉壶一双秋露倾，唯此能够忘吾情。值此春季，饮这秋露清酒正应时宜。”
羊泉子见刘屠狗眸光清正、气定神闲，知他不但嘴上如许说，内心也是这般想。
羊泉子尚未答复，就听姬天养哼了一声，不悦道：“刘都统，你上门是客，孤王以礼相待，可现在都统却要拿我的门客试刀，这就不大好了，还请都统不要太高估孤王的襟怀。”
他熟络地朝羊老魔点了点头，探手取过最后一杯酒，这才开口道：“老羊啊，你的事儿发了！”
饶是这老魔头生性残暴，平生当中亦曾见过很多心肠冷硬之辈，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是以哪怕幸运没有死于疆场抑或江湖厮杀，绝大多数黑鸦亦必定短折。可知这刘屠狗，当真是没把麾下部曲的性命当回事。
“春泉如醴，出自京师，秋露凝甘，遍於竹苇。这前两句么，指的是取罗浮山泉水所酿、被京师权贵大力追捧的罗浮春，其价不菲，最优者号称一瓮百金。后两句说的便是这到处可见、遍於竹苇的秋露酒了。”
刘二爷咧嘴一笑，暴露一口精密的白牙。
公西小白毫不在乎地探手接过，看着杯中澄彻的酒液，点头感喟道：“可贵如此佳酿，只可惜小白登门前，已与老友痛饮了匹夫楼中的孟氏老酒，口腹当中老酒醇厚浓烈之气未散，怕是咀嚼不出这秋露酒平淡高雅的滋味了。”
两人一问一答，乍听有些古怪，实则句句透着机锋。
刘屠狗将酒杯往几案上一搁，站起家来，刀意充盈，一身凌厉放肆气势涓滴不加粉饰：“二爷我不懂甚么刀道，但手中这刀，向来利落，唯心唯我，不假外求。此中别离，你一试便知！”
汝南王摇点头：“孤王持此剑，舍弃倒是不难，但是父皇以孤王为剑压抑南边教门，又有何人能教父皇放下？倘若人间真有业力之剑，也毫不是琅琊，而是孤王本身。”
刘二爷说罢，朝羊泉子招招手，很有些迫不及待。
刘屠狗闻言，神采涓滴未变：“哦？本来另有这等罪名？本来我还奇特，一起上也见过很多强军，却没见人用近似手腕晋升士卒的修为，还道是朝廷和豪阀们敝帚自珍，不肯将功法和本身道果等闲予人，又或者是天下怕死之人太多，即便是强军当中，肯拿性命寿数来换修为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这倒是我想左了。”
“天然是那夜山顶弄月之时，你不告而别、劫我孺子、杀我士卒之罪了。”
刘屠狗摇点头，持续道：“黑鸦当中，也有大毅力大聪明之辈，不肯受我灌顶，我便只授予功法，任其自行体悟，一样是一视同仁，毫不偏私。那夜代我统帅黑鸦，以弩阵反对你的便是一个。”
有一人回声而入。
“刘屠狗愿以灵感相斗，以定存亡！”
羊泉子摇点头：“且不提刘都统的孺子不但安然无恙，还得了老夫天大的好处，只说当日你黑鸦卫坏我血食道场、毁我二百年苦功，又是漫天箭雨、各式追杀，老夫不过顺手打杀了几个，又算得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