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十二处变不惊,亦不再让步,反而闭上双眼,低低礼赞一声,刹时撤掌至胸前,双手于胸前合掌结印,掌根、拇指、小指相贴,余指散开,有如八叶莲花。
待他再次站定,双眼当中仍残留着吴二三以手中剑绘就的那道灿烂弧线,哪怕有先前那一剑珠玉在前,心中仍旧冷傲不已。
幸亏他自幼在莲花峰上修行,梵学精深、心志果断,几近是刹时就发觉出不当,心神从吴二三剑法所描画的气象中摆脱而出。
剑尖与光芒一触即分,无声无息,仿佛并未端的碰撞,但是吴二三脚下一沉,双膝以下皆毫无停滞地没入土中,法十二更是轻如柳絮普通,被无形的劲风一激,飘然直上半空。
幸亏吴二三复出一剑,仍不追击,停在了法十二先前所站之地。
他暗道一声忸捏,略一思考,已然明悟,心知是被本日姬室天子的那道圣旨扰乱了心神,不知不觉间滋长了心魔,境地是以不稳,又看到不语剑魔的天纵之才,忧心佛门道统前路,竟生出了先前那等阴暗心机。
与前两剑比拟,这一剑平平无奇,就只是直直刺出,再无奇诡窜改,但是居高临下的法十二只看了一眼,面前便有无穷幻象闪现、心头更是魔念丛生。
下一刻,赤螭剑便至,锋锐无匹的剑尖处一点寒芒明灭,狠狠地刺在莲花法印顶端那一点光芒之上。
简简朴单的一剑,竟轻而易举地击破了法十二方才安定下来、尚未圆融如初的表情。
这一句答语见得本心,却与白莲一脉的修行格格不入,更与妙珠超然物外、圆融独一的门路南辕北辙。
若非被吴二三偶然当中打断,只怕……
法十二此举,无异于破门出教,他本身又何尝不是接了公孙龙谪仙帖道统,却将万象剑气弃如敝履,反而万象化魔,成绩了方才一剑?
只在这一礼之间,法十二已然再度破境,重回灵感,且竟是无有停滞,一起直入顶峰!
“大善!”
吴二三终究昂首,双目腐败,眸光有如剑光,锋利敞亮、灿然如电。
他眉头皱起,像是有甚么疑问未解,正在苦苦思考。
吴二三身躯随之一震,头也不抬,扬手又是一剑刺出。
这一声大喝,如梵音佛唱,寂静弘大,周遭六合灵气亦随之震惊不已,月华垂落,一片光亮。
面对此情此景,法十二脸上不由得暴露游移之色,气味便有些不稳。
下一刻,他只觉面前一花,立即悚但是惊,不假思考地再次飞身急退,乃至一退以后仍不敢落地,足尖连点,直接退到了十丈开外。
法印明辉一出,法十贰心中妄念立即崩溃冰消,再不能影响佛心分毫。
妙珠听后,倒是欣喜非常,并有八字临别赠言,传遍莲花峰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