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雉的言语中实在另有未尽之意,那就是交通闭塞、极其依靠水运的西南各州此后不但在商贸上要仰人鼻息,在军事上更是将腹心之地完整暴露在了朝廷海军的面前。
姬雉说罢,自姬天行进门后,头一回站起家来,正色道:“既然你是诚恳上门,此事说轻易也轻易,我们就仿照青州海东帮的先例,你派一个亲信人,将二龙峡东西两侧沿河帮会水匪十足收编,安上个绿林盟主、十八连环水寨总瓢把子之类的名头,再与乌肃慎合作,我们两家一黑一白,共分其利!”
“公然是孺子可教,也不枉我费了这很多的口舌。”
“这也难怪,青阳海军一旦成军,便可控扼二龙峡这个咽喉冲要,北面的甘州,南面的河间、清河,乃至西面你的云州,凡是想要靠水用饭,就都要看他乌肃慎也就是本宫的神采了。兰陵啊,现在是不是感受如芒在背,浑身都不得劲?”
“剩下可用的手腕也不过就是谨慎摸索,不然你觉得刘屠狗‘吞天病虎’的名号是如何传播开来的?此后只要他一日未曾被石原拍死,就无人敢说他不是出自病虎山。”
既然面前这位长姐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姬天行也只得再次起家,诚心称谢道:“兰陵多谢皇姐教诲!”
姬天行一怔,不知姬雉为何俄然生这么大的气,只好告罪道:“这确是臣弟的不是了。不怕皇姐笑话,兰陵本日登门,本就是有事相求,皇姐如许说,臣弟可就更加开不了这个口了。”
姬雉闻言,忽又转怒为喜,大笑道:“兰陵果然是长进了,城府和耐烦都强了很多,若不是我作色出言诈你,还不知要跟我东拉西扯多久。依我看,本宫方才所言,即便薛侯军务繁忙,得空奉告你,晏浮生那老不修连同南史椽这个家世不凡野心勃勃的年青人总不至于也一无所知吧?还不是想着主动逞强,以此哄我高兴?”
“提及来,当日众目睽睽之下,你除了奖饰刘屠狗这件事做得差了,以郡王之尊亲临,无形当中为法十二和尚造势却称得上歪打正着。此后回了云州,也要更加偏袒佛门一些才是,而这倒是汝南不管如何都不能做也不敢做的了。”
姬雉点了点头,持续道:“两百年前铁骑西征,恰逢前代云州妖王寿终,十万大山当中很多灵感大妖为了迈步神通,环绕着妖王之位内斗不休。妖蛮内忧内乱,眼瞅着就有灭族之祸,便是石原这头病虎出山,将来犯的神通大宗师尽数挡下。”
这位长公主殿下仿佛非常喜好看别人的神采变幻之状,一边瞧着姬天行阴晴不定的神情,一边非常愉悦隧道:“兰陵你本日上门,还到处逞强地阿谀本宫,该是为了皇姐门下乌肃慎所辖的青阳海军吧?”
姬雉欣喜点头,忽地话锋一转、奇峰崛起道:“你想想看,如果没有父皇授意,杨焰婵真敢穿戴蟒袍去汝南府上狐假虎威?”
“据我所知,刘屠狗除了自称病虎山二爷,从未提及过石原的名号,这类环境下,若你是汝南,又该如何跟这位黑鸦都统相处?”
姬雉见状,又靠回了椅背,笑吟吟隧道:“罢了,我们姐弟之间就免了这些个虚礼吧。你才就藩不久,做事的分寸火候拿捏得不好也是在所不免,若非是薛侯不在京中,原也无需我来提点你。”
姬雉反问道:“即便不算上石原,刘屠狗本身也已然成了气候,并非谁都能够随便拿捏的,更别提另有吴碍在了。至于刘屠狗的身份,他自称的病虎山二爷天然不能作数,刀气猛虎也能够说是偶合,但是在鲁绝哀被他抗下一刀竟然偃旗息鼓以后,不管是何原因,还能有资格和底气去质疑刘屠狗身份的人就当真未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