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歌中的雄浑意气、激昂慷慨却不减分毫,反倒多了一分撼民气魄的壮心与豪放,闻者无稳定色,随之心动神摇。
脸上刺了一朵黑火的任西畴笑容妖异狰狞,他对四周的杂音充耳不闻,站直了问道:“校尉大人仿佛费事缠身,可敢再收留一个魔门北宗的孤魂野鬼?”
他们在等自家的校尉。
(啊呀呀,又差点儿忘了,感激~斜风子~道友的打赏,屠龙氏铭感五内。)
“入我门来,存亡有命,祸福自招。”
“李统领,诏狱今次毫不避嫌地扩大权势,怕是得了陛下的授意要大动兵戈了,今后不免要压过你麾下的护殿红衣一头喽。”
“此子当然令人冷傲,但周天英才何其多,多他一个未几,少他一个很多。我所看重的,是贰心如赤子,却恰好有一身浓烈的桀骜豪杰气。至于今后能不能真正成事,反倒是末节了。”
轰的一声,金城关高低的士卒几近不约而同地交头接耳、窃保私语起来,看向刘屠狗和黑鸦们的目光中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全无方才被震慑后的畏敬顾忌。
董迪郎与张金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定夺。
他拄着寒铁长钺戟瞪眼道:“你想死?”
(本卷终)
因着这一跪,魔门北宗最后一点儿余晖就此燃烧,却为重生的黑鸦饱满了羽翼。
曹宪之在城楼中端坐,侧耳谛听,有些出神,又似在入迷。
刘屠狗缓缓走下台阶,饶是贰心志果断如铁石,现在也禁不住心胸荡漾。
朱衣雄师机看向南边,眼神通俗而沧桑,似在追思旧事,垂垂又出现几分没出处的热切与希冀。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跪地施礼,出身董家与大旗门的黑鸦们尽数跟着跪下。
三百黑鸦当下跪下了近一半,余下的都有些踌躇迟疑,纷繁看向站在最前的几位百骑长。
他发了一个让人瞠目标誓词,俄然左膝跪地,继而跪下右膝,双臂前伸,称身向前一伏,扑倒在泥泞里。
李秀蛟闻言有些不满,他不归属枢密院与军部领衔的军方,对曹虎头并无太多畏敬,当下就要辩驳呛声。
“一日为黑鸦,不求轻易生,但求壮烈死。老任啊,你之前那首歌咋唱来着?”
*************
撤除尚未归队却必定有力顺从局势的和老四等人,统统黑鸦尽数归心臣服。
身处风口浪尖的任西畴冷冷看向刘屠狗,开口问道:“任某连同部下兄弟如许的桀骜难驯之徒,校尉大人即便收留,能做到心无芥蒂一视同仁?”
也只要比年烽火的北地边镇才气孕育出如此不含一丝柔媚脂粉气的大丈夫长歌。
这动静很有些耸人听闻,可任谁都听得出此中的绝大机遇与凶恶。别说黑鸦,便是金城关上高低下的士卒闻言都是神采一变,呼吸突然短促起来,但是慑于这些黑鸦的厚重沉默,没人说话,只是相互互换目光。
这可大出刘屠狗的预感,毕竟镇狱侯这般大权在握的封号武侯,那但是神通境地的真正巨擘老怪啊,高入云天的绝顶人物,就为了他一个小小校尉从云端跳下来,二爷这小身板如何接得住?
徐东江、曹春福等一众血棠旧部紧跟着跪下,齐声照应:“部属愿效死命!”
任西畴直起家,站了起来,笑着轻声吟唱。
“丹丘子,有些事,你们这些膜拜奉养神灵的人永不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