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带调侃道:“晓得晓得,病虎山二爷英才天纵,三两年间迈步神通,不太等闲事尔。待来日于论道大会上清理因果、了断恩仇,再领教一番大能的神通、天人的剑意,不亦快哉!”
闻言,刘屠狗倒是叹了一口气,道:“你也无需埋汰我,现在离着神通论道好歹另有些光阴,犯不着现下就提心吊胆。只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所说的没顶之灾,既然不是来自灵山,又是来自那边?”
刘屠狗想也不想,立即点头道:“不可!他是我麾下的兄弟,毫不准别人逼迫。”
窦红莲毫不粉饰地点点头:“我算是看清楚、想明白了,这些年来魔门始终被佛门压过一头,不是没有启事的。师尊且不提,法十二当真是给我提了个醒。”
劈面被人轻视,刘屠狗罕见地没有辩驳,而是点了点头,欣然道:“我当然怕,当日在天门山上亲眼目睹鲁绝哀刀意摧山,我就晓得了怕,怕到明知他殛毙无辜、罪大恶极,还是没有胆气拔刀。一向以来,我都深觉得耻。”
“可这里是京师,灵山的神通大能再放肆,也不至于为了戋戋鄙人再次以身犯险,亦或是祭出天人一剑,于千里外取我性命吧?除此以外,我可当真想不出,另有何人能在这天子脚下毁去诏狱的南衙。”
刘屠狗有些不测,略一思忖就回过味儿来:“是你本身想另立流派吧?”
“重修北宗?”
窦红莲瞪大了眼睛,饶是她出身魔门,此前也未曾见过如此离经叛道之人,不成思议隧道:“固然持刀自强我是极附和的,可这以力服人,究竟是哪宗哪派、哪部经籍上的佛理?你如此谤佛,就不怕门中师长不容、清理流派?”
他当即避而不答,话锋一转道:“天人一剑,本日的刘屠狗天然不配,可将来就不好说了。”
闻言,窦红莲嗤笑道:“呦,向来横行无忌的‘吞天病虎’见过了天人一剑,终究晓得怕了?这也难怪,姚太乙是灵山三老当中杀性最重、脾气最烈的一名,你昨日也瞧见了,可当真不比飞仙观主好上多少。只不过即便是在秘闻深厚的灵山,天人剑意也是极其贵重的珍宝,唯有神通大宗师亦或是大周天子这等人物才有福分消受,你……也配?”
这下刘屠狗当真是对窦红莲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这个一贯飞扬放肆的小女人能有此等大志派头。
刘屠狗摆摆手,不附和隧道:“人生活着,总该讲点事理。如有人不肯意讲,仅凭谁强谁弱来辨别高低,那就是此人错了,如果世人皆不肯讲,那就是这世道错了。能以德服人当然好,如果不能……说不得二爷我也只好入乡顺俗,用手中刀跟世人好好论一论这番事理了。”
窦红莲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晓得刘屠狗此言是在回应她方才那句“你也配”,禁不住哑然发笑,心道此人当真记仇,半点亏都不肯吃。
刘屠狗心头微动,抬手指了指大殿,笑道:“没顶之灾?虽说这紫阳观先前是灵山的一处下院,现在被我南衙占有,且殿中供奉着的祖师神像被我命人毁了去,算是跟灵山结下了梁子……”